周祝也真心赞同,“的确胜过我家账房,姑娘不止是账房,还兼了伙计一职,口才了得,实在叫人佩服。”
他这样真诚完美,李寄反倒有些不习惯,其实他们俩本不该如此和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即便是装的,也装的太好了些。
“时辰也不早了,我叫人在前面茶楼订了座,你是送贺礼的,总不能叫你空着肚子回去,一起吃个饭吧。”
嘉山手握在轮椅上,暗暗收紧,听见周祝答应,“好啊,大当家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不容跟游四海自然也要作陪,花弥生见钱眼开,虽然钱不是她的,但是她挣的,她光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就高兴,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寄都走出门口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又回来叫她,花弥生做出受宠若惊状,“我也去?”
“这里有阿全阿大他们,暂时用不着你。”
花弥生不大想去,“大当家请周祝吃饭,我就不去了吧?万一店里来个客人,他们俩又不会算账......”
“没了你就卖不出去东西了是吗?”李寄把她从账台后面揪出来,“老子做东请你吃饭都不行?”
不去不行,花弥生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
席上气氛更加诡异,桌上几人心思各异,且说周祝,贺礼不是真心,但对花弥生的赞赏却是发自肺腑,他见过不少女人,或是单纯善良,或是心机深沉,各有各的魅力,但像她这样的女人却是第一次见。
该如何形容,心眼儿多,但不坏,有点儿小聪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绝对是个贤内助。
李寄下山开铺子是她的主意,故意选在他的铺面对面,膈应他,跟他过不去,想借用生意打压他,这都是花弥生的主意。
李寄还挺听她的,方才一路上,言语间,李大当家也丝毫不吝啬称赞,一个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土匪,抢了一个清白的姑娘上山,这姑娘非但没有出事儿,还成了山寨的账房,俘获了大当家......
周祝盘弄着手上的佛串,若有所思。
李寄也在心里计较,周祝今天来肯定不是送贺礼这么简单,他应该巴不得自己今天开张,明天就关门,来该是摸底的,看看他有多少本事,同时也估量一下自己的胜算。
那个嘉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想要杀他也不是很难,只要杀了嘉山,他一个不能跑不能走的废人,还不是必死无疑。
可这么痛快就把人杀了难消他心头之恨,况且他还有疑虑,他想弄清楚,周祝花这么大代价,哪怕要不回来也要烧了的那车东西,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
一桌菜,一杯酒,五个人,一饮下肚的功夫,心思百转千回。
花弥生默默吃着面前的菜,听李寄跟周祝不大自然的寒暄,分明是两个无话可说的人,一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还非要学人家咬文嚼字,这对话真是越听越尴尬。
直到面前伸来一双筷子,把一块儿牛肉放进她面前的碗里,她才悚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