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李宝丽找来了几个隔壁班的男生说要好好教训我一下,但那些男生说打女生不叫做真本事,只有一名很猥琐的帅男为了讨好李宝丽,就拿了一个粉笔盒朝我丢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刘小雅这丫头虽然身体肥大,但伸手还算矫健,抢先一步但在我的前面,为我挡住了那些粉笔弹头。但悲剧随之发生,那些散开来的粉笔灰却进入了她的眼睛里,去医务室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很有可能会发炎。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听到刘小雅在抽抽泣泣,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晓丹,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眼睛是不是要失明了?
我噗地笑出声,傻千啊,别乱想,绝对不会的,我可以以我祖宗十八代的名义发誓。
听了我这话,她才放心地睡觉。
在大二期末考过后,刘小雅上台唱了一首伍佰的《突然的自我》,我、李小冉和刘小雅都在底下将手都差点拍烂了,原来她唱歌这么好听啊,虽然形象差了一点,这近十年来我们可是都没听过她唱歌的哦。
刘小雅说,大学的时光很美好,大家都很照顾我,特别是401宿舍的姐妹们,还有我想要对王晓丹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晚上上厕所从上铺下来经常会踩到她的脸,但是她从不生气,有一次我忘记将矿泉水瓶盖子拧好,流到下铺去了,可是她也没有怎么责怪我。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亲爱的邵二千,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收回那些在你晚上上厕所踩我脸时候我说在心里的‘我的天’。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很久很久。
刘小雅对我们说,她要跟程小汉私奔了,对方是个大少爷,很有钱,会对她好的,她原来准备毕业后到家乡开一家农产品公司,这样家乡那些辛苦耕种的农民就不用辛苦挑着胆子走八九里路到镇上卖了。
我开始怀念她在我上铺进行整理东西时的“地动山摇”,开始怀念她憨憨笑着将本来由我倒的宿舍垃圾不声不响帮忙拿去倒,甚至开始怀念她的大脚踩在我嫩嫩面颊上的那种无比真切熟悉的感觉了。
当然了,有关这一切,我都没有告诉她。永远都不可能告诉她了。
再见到她时,她已然憔悴不堪,和最初的那个女孩子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反问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那该多好。
我一定会阻挠,一定会阻挠她跟程小汉结婚,一定会成功阻挠她为程小汉生孩子。”
她的日记本,隐藏在最深的角落里,一如那些曾经的故事,一起被关进了尘埃里。
或许,从此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有些事情,只能存在于回忆里,关上了回忆的大门,一切都像是发生过,又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宁愿她还是最初的刘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