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吒等人到达去时在中途补给过的绿洲集市时,郑吒已经把亡灵圣经上所有能发动的咒语都试了一遍,出于保密和安全的考虑,太阳真经一直收在他的戒指里,除了知道可以用来复活队员之外,上面的咒语估计他也能使用。
“大家快点进行一下补给吧,然后我们去下一个港口坐船回开罗。”欧康诺跳下骆驼的时候,这么和众人说道,“感谢上帝,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上帝可不管这里。”这时他们身后突然有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
欧康诺大惊回身,并拔、出了□□,只看到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的长袍中的人伸出了缠着一圈圈绷带的左手向他们挥了一下。
“木乃伊!”伊芙尖叫了一声,就转身抓住郑吒的手说:“郑,快用你的魔法干掉他!”
强纳森则早钻到了众人身后。
而郑吒等人却看到了那只缠满绷带的左手上有一块黑色的手表,铭烟薇跳下骆驼走过去:“高先生?”说着就准备伸手去碰他的左手,对方却先她一步快速的收回了手藏到了袍子下。
“铭小姐,不好意思,请不要碰我。”高源说着微微的伸出了右手,绷带缠了一半的手掌让对方清楚的看到上面正在脱皮并有着细小燎泡的手指:“重度日光灼伤,我现在全身都痛……”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很担心的说道,“这要……怎么治?”
“没事,以我现在的体质来说,这些都是小伤。”高源说着走到了楚轩坐的那只骆驼边上:“我们谈一下。”
楚轩闻言翻身下了骆驼,两人向着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直到确定大家都看不到也听不到的时候,高源再次伸出左手,把七八根白色的羽毛递给对方:“防御用,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做这么多了。”
楚轩看着缠在高源手上那已经沁出血迹的绷带,接过羽毛收好,“天使血统会对感知有影响?”
“不会,我只是痛得麻木了。”高源说完之后,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最终,他又开了口:“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不想活下去,为什么?”楚轩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在上一场恐怖片里,我被暗示而想轻生,所以我以为你也同样是被暗示了;现在我才确定,你是本人完全失去了求生欲望。虽然在知道王萌的死亡之后你表示得像是突然自暴自弃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事实上,进到主神空间的你和在现实世界的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你的进取心、竞争意识、求生意义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中。一件事你会去做,但是生是死完全听天由命;说得好听点是碌碌无为,如果用高帅的说法,现在的你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楚轩说这段话的时候,把自己裹在黑袍下的人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楚轩说完了,高源才慢慢的动了下手腕,“你以前说过吧,没有触觉,没有痛觉,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就连情绪都没有,整个人就像背着一具肉做的厚厚的铠甲活着,永远和这个世界隔着一面看不见也打不破的壁垒;我大概……可以理解了……不过是从另一种形式去理解。”说到这高源转过身背对着楚轩:“其实你比我要幸福得多,至少你的世界是真实的,没有欺瞒的,而我……楚轩,你只是没有而已。没有,还可以去得到,希望你得到之后不会后悔,不会……失去。”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你知道了多少?”楚轩突然开口问道。
高源的脚步顿了一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大概,全部?再见。”
“楚轩,高源呢?”等楚轩回去的时候,郑吒等人只看到一个人,都围过来问道。
“分开行动。”楚轩推了下眼镜,“之前印洲对和我们初次交锋的时候他就不在,给对方一个错觉会比较好。”
大家想了下,大部分人都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也就没多问了,可是萧宏律和铭烟薇都还看着楚轩,一个的眼中带点好奇和怀疑,一个眼中有淡淡的责备和不满。
楚轩没有再解释什么,就转身和郑吒说之后的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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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驶往开罗的游轮上,张杰和郑吒交流完了,叼着烟嘴晃晃悠悠的往舱里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他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对方的手势下慢慢走了过去,两人一起到了船沿边上,靠着拦杆站着,张杰看着正在把黑色的长袍往身上裹的人开了口。
“我还以为你真的脱队了。”他说着最后狠吸了一口香烟,把烟蒂弹向海中。
“和郑吒谈过了?”高源伸出手,做了个手势,引得张杰十分惊奇的看向他。
“怎么,你抽烟?”张杰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盒主神出品的香烟递了过去,看着对方熟练的开盒拿烟点火,却只是夹在指间没有抽。
“不抽,不过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习惯点上一根。”高源嗅着烟草燃烧所发出的味道,平静的说道:“不能否认,这东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人的脑子清醒一下。”
“你觉得自己不够清醒?”张杰也拿出根烟,叼在嘴中,却没有点燃。
“我已经够清醒了,只是还没太想通而已。”高源说着侧了下头:“其实我挺羡慕郑吒的,也很羡慕你。”
“喔?”张杰真的好奇了,他扭过头看着把自己藏在一片黑色之下的人:“为什么?”
“求生欲吧……”高源说道:“在整个团队中,你们俩人的求生欲、望最为强烈。”
“喔~?”张杰的语调微微上扬。
高源继续说道:“不过有又所不同,郑吒的想法更纯粹更简单,只要活下去能回去,他就能为之努力;而你……则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仿佛……在反抗什么而努力的活着。”
张杰听到这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说得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难道你有能读心术吗?还他这样我那样的……”
回应他的是高源的沉默,张杰狠抹了一把脸,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高源才缓缓的开口:“怎么可能有那种能力。”
他说着拉下了兜在头上的黑帽兜,他平时带的眼镜少了半只,只留下单边架在鼻梁上,而头顶上一环淡淡的光晕在夜色下发着微光:“我只是比一般人更能感觉到他人的情绪变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