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一个人影缩在角落里蜷成一团,仿佛是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黑暗之中唯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依稀可辨。
粗重的喘息声犹如濒死的野兽在苟延残喘,那人眼底浓重的绝望与凛冽的恨意交织在一起,犹如淬了毒的刀锋,锋锐瘆人。
他的身形一动,立刻传来一片叮当作响的声音,不知在他身边扔着多少空瓶和易拉罐,撞倒了一个,就顺势倒了一片。
那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紧揪住了头发,痛苦地喃喃自语着:“为什么,诗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却能听得出他此刻的痛苦已是无法言说。
不知从哪儿传来手机铃声,那人任由电话响了又断,始终一动不动。
这个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正是宋原岑。
他在把U盘送出去之后,就一直留意着新闻报道。
如果范诗好选择报复温醇的话,一定会在行动上表现出来,比如借着跟陆纨琛传出绯闻的机会刺激温醇。
当事情真如他预料般发展下去的时候,再强的心理建设也不能让他的心痛和嫉妒减少一分。
他依旧跟踪偷窥着范诗好的生活,幻想着她能抛弃陆纨琛转而投向自己,只有他才是真心实意地对她好,也只有他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和平静。
原本宋原岑还用范诗好只是利用陆纨琛的想法来安抚自己要忍耐,直到他看到了陆纨琛带着范诗好回家,一直在他的别墅逗留了三天。
从那一刻起,他的整个世界便轰然坍塌了。
“所以即便是我努力到这种程度,成功地让诗诗对温醇死心,她的选择依然不是我。就算我现在继续出掉了陆纨琛,还会有下一个某某某站在她身边,而我只能是旁观者!”
然后更残酷的事情还在后面,不久之后宋原岑又发现范诗好跟温醇还是藕断丝连,陆纨琛甚至被温醇揍了一顿。
真正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发现温醇在范诗好的家里过了夜。
没人知道他受到属下的报告,说温醇去了范诗好家,当时他是多么心急如焚地赶过去,等他赶到时听说温醇还没出来,随即他就看到那个房间的灯,灭了。
整整一个晚上,他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无数次地期待温醇下一秒就从楼里走出来,又无数次地失望。
心死如灰也不足以形容那一刻的痛,他就那么呆呆地在寒风中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宋原岑又看到陆纨琛抱着一束玫瑰笑容满面地上了楼,可在不久之后他再出现的时候,脸上那狰狞狠戾的模样却根本不难猜出他受了什么样的刺激。
他没有再等下去,而是像个胆小鬼一样落荒而逃,将自己锁在房里喝了个烂醉,不见光,不见人,仿佛只有这样,他所见到的一切就只是一场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