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的声音听起来既焦虑又疲惫:“查不出任何原因,不明情况的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如今已经送去那家你母亲所在的私人医院了。诗诗,你,过来看看二少爷吧,好吗?”
范诗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答应,可她又迟疑了。
这样的事之前也有发生过,那时候她被温醇囚禁着,曾在他身边24小时贴身陪护,为的就是能在照顾温醇的间隙去看一眼母亲。
可是现在她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理由去探望呢?
更严重的是,一旦她真的去了医院探视温醇,消息传到了陆纨琛的耳朵里,可能让她的计划都功亏一篑,那她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演这一出,又搭上得罪了秦老爷子呢。
权衡之间的迟疑让范诗好陷入了沉默,也让何叔的心沉了下去。
“诗诗,你为什么会考虑这么久?是因为你现在还在生二少爷的气?他……”
何叔情急之下险些把温醇为范诗好做的一些事脱口而出,可他还是及时地闭上了嘴。
现在说了,似乎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如果二少爷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何叔这么想着,到底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何叔,我……我有我的苦衷。”
范诗好艰难地把话说出了口,虽然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看他,去看他!”
她还是强行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何叔的声音一下子冷淡了起来:“是吗,那真的不好意思,范小姐,您就当没有听过这句话,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他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给范诗好再说话的机会。
“何叔也生气了……”
范诗好听着电话中传来的盲音,嘴里喃喃地说着。
那么冷漠的声音和疏离感,是范诗好从见到何叔之后第一次感受到。
之前一直在身边支持鼓励着她,保护她像家人一般的何叔,如今却用那么冷漠的声音跟她说着抱歉打扰了,这让范诗好本就心痛难当的心情更加大受打击。
范诗好无意识地咬住嘴唇,一直到嘴里尝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才回过了神。
“我要想个办法避开陆纨琛的耳目,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哪怕……不是为了温醇,就为了不让何叔难过,我也要去看看。”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而能帮她解决掉陆纨琛耳目的人,自然就是骆瀚诩。
“你是让我帮你把陆纨琛派来的尾巴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走?”
骆瀚诩在电话中重复了一次范诗好的计划。
“对,如果还想上回那样用暴力打晕,陆纨琛又会想出更多的招数来试探我,实在是很麻烦。”
范诗好知道陆纨琛生性多疑,一旦有一点儿不对劲儿,就会被他反复试探上好几次,因此在提议的时候比起以前就更加小心谨慎了许多。
骆瀚诩轻笑着调侃道:“这么嫌麻烦那就只去看江阿姨就好了,还看什么温醇,你啊,就是口嫌体正直,嘴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