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醇没有接范诗好的话,只是一径地盯着她看,那目光说不上是探究还是沉思,却是让范诗好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地打鼓。
“他不会是又要借题发挥,然后趁机为难我吧?”
也不怪范诗好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这些,实在是平常的时候温醇也就是这么做的。
只要被他逮到机会,什么冷嘲热讽那都是轻的。
这回温醇却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祭出他的毒舌,反而算是在深深地看过她一眼之后,又低下头去,状似随意地说:“三天后,跟我回家参加家宴去。”
“什么?”
范诗好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一遍:“你让我跟你参加家宴?”
温醇再度抬起头看向她,眉峰一挑:“怎么,你有意见?”
范诗好点点头,直言不讳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去?”
温家的家宴每个季度都要举行一次,届时所有温家人都要出席,除非是在行伍之中有特殊任务在身的可以不来,否则就是不给温家的当家大家长温老爷子面子,后果十分严重。
范诗好知道温老爷子对她没有恶意,甚至还愿意帮她去调查当年发生的事,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去赴温老爷子的约。
可上一次是温老爷子以他的个人名义,在宴请了乔家老爷子的同时捎带上她,跟这回的家宴性质又不同了。
她如今也不是温醇的未婚妻或者女朋友,甚至还背负着“杀父仇人之女”的罪名,在这个时候去参加温家的家宴,不啻于进了龙潭虎穴,将自己放在烧烤架上一般愚蠢。
温醇却根本没把范诗好的质疑和反对当回事儿,而是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所以你愿不愿意,都得去。”
范诗好再次摇头,神情十分坚决地说:“即便你这么说,我也是不会去的,温醇,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觉得把我放在那种场合下公开处刑会让你觉得更爽快?”
她就知道温醇见不得她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这不,还要把她带到温家的家宴上去。
范诗好说不上心头泛起的那阵酸软难耐的五味杂陈是为了什么,她只觉得一阵委屈,还有对温醇难掩的失望。
温醇原本站起身准备上楼了,听到范诗好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范诗好,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在在我的面前,你没有说不得权利和资格,你要知道我想让你点头并不是什么难事。”
范诗好听出了温醇的话外音。
不说母亲心脏移植手术欠下的天文数字的巨款,以及后续复健检查静养等还要支出的花费,就是她的工作也可以成为要挟钳制住她的理由。
顾然她还可以选择投奔秦老爷子,可那意味着她将永远失去自主权,再也不能为自己闯出一片天。
范诗好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艰涩地开口:“好,我答应你,陪你一起去参加三天后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