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诗好怔愣了半天,才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温醇,我只是……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
那双桎梏在她肩膀上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捏得她似乎能听到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她暗自懊恼着自己就不应该睡着,谁知道温醇现在是不是借题发挥,就想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提出那个要求呢。
“不用解释,你我心知肚明就好。”
温醇果然是打着这个算盘。
如今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源,江影的情况是每况愈下,让范诗好去探望,只能让她更加无措焦急。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想看到范诗好那么无助又崩溃的样子。
范诗好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这个话题,眼看着温醇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温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的,还是……我的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你才根本不给我去探她的机会?”
范诗好并不是傻子,她其实早就从温醇躲着她的行动上看出了端倪,只是还抱着侥幸心理不肯承认而已。
温醇在手被握住的一瞬间,几乎有种想要反握回去的冲动,可在下一秒他却狠狠将范诗好的手甩开了。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睨着范诗好,冷冷地说:“范诗好,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忘记了主动权并不在你?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跟我提任何要求!”
范诗好顿时闭上了嘴。
她确实是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她会开始觉得对温醇提要求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他一时拒绝了,她也一定能磨到他同意为止。
温醇见范诗好没有说话,又咄咄逼人地说:“怎么,现在想起来了?为什么不说话?拿出你死等在客厅和刚才给我那一巴掌的气势来啊!”
范诗好直直地看着温醇,她知道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无法跟温醇开口了,不管结果如何,今天她一定都不能放弃。
她狠狠地咬住嘴唇,甚至没有注意到被咬得泛白的嘴唇上隐约泛出了一抹血丝。
温醇却是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他抄在裤带里的手蓦地攥成了拳头,才能阻止自己伸手去拯救那正被范诗好虐待的嘴唇。
“温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为我做什么,可是如果你同意让我去看我的母亲,我真的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你我都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温醇,我只剩母亲一个亲人了,就算你要让我赎罪,那你所有的怒火都冲着我来,不要迁怒我母亲,不要让我活在可能以后都见不到她的恐惧中,行吗?”
范诗好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哽咽。
她现在就是刀俎下的鱼肉,除了恳求温醇网开一面,甚至做不到更多。
温醇却转身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丢下了一句让范诗好深陷绝望的话。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要让你长长记性,认清主动权在谁的手里,好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