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震惊也出现在了另外的几个巫师脸上,但是狂喜的父母也不在少数。卢修斯的举动无形中让他多了几个敌人,却为他的儿子拉拢了几个未来的盟友。
“我的主人,”铂金贵族垂下了高贵的头,向着黑暗公爵行礼道,“他们已经被带过来了。”
这几个孩子的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最大也不过和伊尔特林一样的岁数。他们对恐惧的概念还不清晰,黑暗的迷雾笼罩英国的时候,他们还是只个婴儿。所以当孩子们站在黑暗公爵面前的时候,甚至有人胆大的观察起这位恐怖编织者。
这样的举动又惊吓的几个巫师几乎要昏厥过去。伊尔特林发现了他的小绅士,明显长大了不少的男孩正拘谨的站在其余的孩子身后,脸上带着崇拜的色彩。这种表现与法师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除了卢修斯的暗示,时间也真的能改变不少东西。
黑暗公爵毫无情感的看着他们,他意外的容忍了这一点冒犯。
“他们和你的年龄一样,”汤姆沉着脸说道,“可是除了玩乐,他们还知道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呢?他们有一个足够美好的童年,”伊尔特林露出了会意的笑容,“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这就足够了。”
有的人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更多的人还是一头雾水。在其余人的眼中,他平和的表现已经变成了挑衅权威。但伏地魔的态度却让他们拿不准主意,所以食死徒们依旧匍匐着,沉默着,没有一个人愿意出这个风头。
黑暗公爵看着这些左右摇摆者,烦躁的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希望你能够教导他们,作为炼金术的传承者,在这门学科即将消失的时候,难道你没有责任将更好的它延续下去么?”
君主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反驳。在巫师们的惊讶里,伊尔特林挑了下眉,摊开双手,微笑起来:“我很荣幸。”
德拉科是很抑郁的,因为突然有了一个泥巴种的老师,他的心情来了一次大逆转。布雷斯对自己的第七任父亲的嘲笑,父亲复杂的眼神,花园里开屏的孔雀,甚至是潘西紧追不舍的步伐,都成碍眼的东西,他恨不得马上从大厅中逃出去,或者是干脆骑上扫把,飞到天边上去。
但事实上,他连那些食死徒幸灾乐祸的目光也甩不掉,他甚至必须维持自己崇拜的神情,乖乖的对那个泥巴种行礼,然后看着他做作的向自己回礼。
该死的,梅林的脑子出了什么状况?郁闷的德拉科暗暗诅咒着,他很久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强迫了。男孩没法反抗,也无法拒绝,就像是一只火鸡,被拔了毛烹饪后来不够,甚至必须高高兴兴的把自己送到餐桌上,请求别人的享用。
凭什么?我有那一点比他差么?德拉科生着闷气,一直到盛放食物的器皿出现在桌面上,美酒从酒盘中升起,他还依旧郁闷着。
在完成了法师的期望之后,汤姆才示意卢修斯开始真正的晚宴。他又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解救那些被困在阿兹卡班里的追随者,因为只有他们才是最忠心,最真实,只有他们才能够完美的执行他的旨意,协助他从法师的手中逃脱。
即使是卢修斯,不,没有即使。
卢修斯早就不是那个崇拜自己的男孩了,他成长了,几乎和他的父亲一样。家族的利益能让一个马尔福抛弃一切,如果说净化巫师血脉的伟大战争会牺牲到他的家人,那结局会变成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汤姆不是那个疯狂的主魂,他有脑子,而且很健全。盲目的相信自己无所不能,认为自己是多么富有魅力,多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的脚下之类的可笑幻想,现在只会引起他的发笑。
你的梦太美好了,我的主魂。你没有预料到,你的疯狂让自己损失了多少追随者,你的自以为是又让自己遭受了什么样的代价。你也一定不会想到这一天,我代替了你成为他们的领袖,而你呢?现在还在哪里苟延残喘着?
我得忍耐,汤姆这样的想着,就像一只毒蛇忍耐寒冬。我知道他的秘密,也了解他的伪装,如果有一个人将会杀死他,那个人只可能是我。黑暗公爵恢复了他冷静的微笑,他举起了杯子,向法师致意。
卢修斯瞥见了他嘴角的微笑,一阵寒意传遍他的全身,他不留痕迹的退后了几步,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出现在黑魔王的视线里。
伊尔特林回敬了这片灵魂,他的野心与怨恨让法师感到满意。所以当他悠闲的饮下这杯酒之后,便对德拉科问道:“你明天有时间么?”
铂金男孩一直立在法师的身边,他的灵魂如同记忆里一般的骄傲,意志却在用尽一切的力量让自己保持谦卑。
“不,我没有。”德拉科迅速的回答道。
法师静静的看着他,德拉科的心脏因为他洞察一切的眼神而颤抖了一下,铂金男孩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再度开口道:“您有什么事情么?也许我可以找出时间,我的……我的老师。”
这两个字说的异常艰难,当他抬起头看着法师的时候,灰发的半精灵正在对着他微笑。这个笑容勾起了男孩的一些回忆,但是当他想要去搜寻它们的时候,过去却又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了。
“来我家,”伊尔特林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因为这些朦朦胧胧的感觉,德拉科放低了声音:“好的,那布雷斯他们呢?”
法师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他露出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我记得那位大人只叫了你过来,剩下的那些,是你父亲的主意。”
德拉科的脸色苍白起来,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法师的话语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父亲违背了黑魔王的旨意,地上的死尸刚刚被拖走,他还记得他的惨状。他的恐惧是如此强烈,并且突然意识到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伊尔特林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的脸色,仿佛这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当德拉科从死亡的阴影中缓和了一点之后,法师掏出了一个门钥匙,交给了男孩。
“明天下午两点半,你可以利用这个门钥匙来我的家。但是它只能用一次,千万别因为实验或是好奇而浪费这次机会,我不会给你补课的。”
“一次性的门钥匙……这是尼可做的么?”
“不,它是我的作品。”
这个答案成功的让德拉科愣了愣:“这是你做的?你是怎么做的?”
男孩一激动,就忘记了使用敬语,不过伊尔特林并不在意这一点,他柔和的解释道:“使用炼金术,一次性的门钥匙显然要比可供长时间使用的那些要简单,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人在这样做而已。”
这个答案让德拉科更沮丧了,即使是最简单的门钥匙他也无法做出来,他根本就不了解那些复杂的枯燥的知识,也许他的爸爸也不清楚,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的表现却告诉他,那些东西对他没有一点难度。
为什么尼可的学徒不是我?德拉科哀怨着,他可以轻松的使用出只有五年生才能使用的魔法,这两年中他付出的汗水有了丰盛的回报。但是在一个绝对的智者面前,它们变得毫不起眼。
看着铂金男孩因为陷入困境而产生了困扰,伊尔特林笑了。
法师温和的笑容柔和了五官,让他看起来如同白兔一般温顺与无辜。在别人的打量中,他轻轻的说道:“那没有什么,只要你愿意学习,就可以很轻松的掌握他们。”
他戳破了男孩的心思,把他的内心晾晒出来,所有人都能轻易的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德拉科对此是多么的不甘心。
“我当然愿意!”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同小时候一样,不开心的男孩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他的动作引发的法师的轻笑,而法师的笑声却又将别的孩子引了过来。
“您不打算收留我们作为您的学徒么?”有着蜜色皮肤的男孩问道。在他问话的时候,有不少巫师正仔细的倾听着。
布雷斯刚刚才和母亲吵了一架,他的继父试图把他当做礼物送上某位大人物的床,他暗示他这是得到利益的最好方法,可是扎比尼夫人却对此毫不知情,她就像是一个少女那样,陷入了一场二十岁才到来的恋情中。尽管布雷斯觉得这个男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不影响他对他的厌恶。
他想要和母亲好好谈谈,但是她却只把话题固定在自己偷偷来到马尔福庄园的事情上,丝毫不相信男孩的故事。布雷斯放弃了,他开始寻求另一个保护者,借以把继父的心思给掐断。
“抱歉,我的精力很有限。”伊尔特林最开始并没有注意道这个男孩,他平静的回答道。
“我不会影响您的,如果您只打算教导德拉科,那么我可以安静的待在一边旁听。”布雷斯的态度谦卑极了,他偷听了两个人的谈话,为德拉科所表现出的态度而感到窃喜。
伊尔特林耸了耸肩,男孩的态度让他感到怪异,他开始观察这个有过六个父亲的男孩,布雷斯脸上的高傲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来的只有发自内心的渴望。扎比尼夫人的新婚是一条大新闻,即使是不怎么了解时事的法师也能猜想到他经历过怎样的童年。
谁能指望一个这样的孩子拥有德拉科一般的骄傲?伊尔特林看到美艳的夫人正慌乱的向这边跑来,想到这个男孩将来会拥有多少学校的股份,继承多少的财富,法师只用了几秒钟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明天下午两点半,你可以和德拉科一起过来。”他仁慈的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