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很容易就从双胞胎的口中得到了真相,他的朋友代替了那位女士,不仅是传承了她的名字,甚至因为那段广为人知的过去,而彻底的抹去了女神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这样的结果让人很感叹,他并不认为是炼金术师剥夺了那位女神的光彩,如果仅仅是姓名的重合,那么在炼金术师年轻的时候,被称作梅林的施法者并不比密斯拉的选民少。
有点类似于天主教中的圣徒,只不过这个称号只能被授予那些强大,正直,为魔法的进步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巫师们。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得是活着的。
这些人的事迹全部被整合到了炼金术师的身上,一个巨大的集合体代替了巫师们原本的信仰。但是很可惜,除了无止境的骚扰,他的朋友没办法从这里面得到一点利益,巫师们的祈祷对象依旧是梅林,而不是尼可·梅勒,信仰之力依旧源源不断的流失到元素中,而不是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真是伟大的成果,法师的脸色有点苍白,他开始有点佩服当初参与这件事情的人了。这么奇怪的现象不可能是社会的自然演变,所有遗留下的痕迹都透露出精明的计划者那□□而直接的目的。
巫师们需要一个坚实的信仰,一个活着的人,而不是一个神。
法师沉默的行着,双胞胎依旧吵吵闹闹的跟在他的旁边,试图把这位总走神的拉文克劳拽回现实世界。
他冷眼看着孩子们的举动,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有的时候伊尔特林的确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他脱离这个年纪已经太久了。即使是在他的童年时代,法师也没有享受过一丁点作为一个孩子所应该有的快乐时光。
伊尔特林走到一半,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路线,顺着拐角处的楼梯走了上去。这是明显不是去吃饭的路径,也许在拐几个弯,就能回拉文克劳塔了。这时候双胞胎冲到法师面前,把他拦了下来。
“你不吃饭了么?你这么瘦,得注意饮食。”乔治显得有点莫名其妙,红头发男孩猜不到伊尔特林的想法。
“我敢打赌,有很多人都在那等着你,”弗雷德满怀希望的憧憬着那副场面,他的拳头在空中划了一下,“你要是个格兰芬多就好了!”
伊尔特林听了他们说的话,脸色更苍白了,他抿了抿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宁愿牺牲午饭,也不想被人用看猴子的眼神行注目礼。”
“怎么会是看猴子?!你是个英雄!”
“就算是猴子,那也一定是眼睛猴,世界上最稀有的猴子之一,多酷!”
“哦··他生气了?”
“看起来是···”
“那真抱歉,就因为猴子?”
这一次法师彻底不听他们的话语了,他绕过这两个孩子,继续走自己的路。与双胞胎的沟通障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法师仅剩不多的耐性消耗光了,他并不想在学校的走廊里发怒或是训斥两个孩子,他们没做错什么,有问题的明显是法师自己。
走在楼梯上的法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了头,对着有点沮丧的双胞胎说道:“如果魔药课教授一直是这种性格的话,那么你们的下一节课大概会辛苦一点了。”
他放下惊悚中的两个男孩,自顾自的回到了拉文克劳塔,缩进了自己的寝室。屋子里还有几块早上的面包,可是伊尔特林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很罕见的端坐在桌子前面,托着头发呆。这样的呆坐维持了半个小时左右,法师抽出了一打羊皮纸,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贝恩斯推门进来的时候,男孩的手正好在纸张上轻轻抹了一下,原本写满了字迹的羊皮纸现在就像是新的一样。
“梅林啊,你怎么还待在这里?”他气喘吁吁,汗水粘在他圆圆的脸上,“弗利维院长在到处找你,你知道么?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你!”
法师显得很平静,他回过头,对着男孩说道:“那又怎么了?他们讨论谁,难道就要得到那个人的允许么?”
贝恩斯被这句话问的有点无措,他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可是那是斯内普教授啊!你其实只用道歉好了,他不会真的把你赶出去的,他从来没真正的不让学生上课过。”
“我知道他姓斯内普,他还是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但是为不属于我的过错而负责的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至于道歉,我认为被道歉的对象更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什么?可是他是教授啊!”
“教授又怎么样呢?我记得这是个平等的世界,起码表面上是公平的,作为一个学生,我难道不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利么?是他自己决定留在学校里教书的,就起码得有点职业道德,”法师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不是别人的发泄对象,他以后会怎样做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完这些话,法师突然有了叹息的欲望,一种名为失望的情感开始在他的头脑中蔓延,试图左右他的意志。
他站了起来,对着站在那里发愣的男孩说道:“你不是一个傀儡,也不是垃圾倾倒器,或是煮魔药的大锅,你的举动总是让我觉得可笑,你得开始学会长大了,男孩。”
伊尔特林说完这句话,就从打开的门里走了出去,拉文克劳的院长正在等待着他。看来他对魔药课教授讲的话引起了不那么好的结果,这真可惜。
走在路上的时候,不时有学生与他擦肩而过,他们盯着他,这很反常,但是更奇怪的是从推门见到弗利维教授的起,这位小个子的院长就一直在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梅林啊,我的学院里居然会出现这样勇敢的学生,这感觉真好!”小个子院长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由于身高的差距,他只能努力的仰着头与自己的学生说话。
男孩一直保持着沉默,弗利维院长以为他为这件事情伤心了,好心的安慰道:“这没什么事情,西弗勒斯是个成年人,他不会找你的麻烦的。”
伊尔特林不对院长的话有任何期待,事实上麻烦很快就找来了,在这一天的下午,他再一次被请到了校长室。
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老校长仍然坐在桌子后面吃着柠檬雪糕。不同的是,他的魔药课教授也待在那里,侧身站着,抱着肩,在男孩走下回旋楼梯的时候,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