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莫星河就把莫星辰又给赶了出去。
或者骂骂咧咧的说莫星河就是过河拆桥,不过脚下却是走的很快。
莫星辰离开之后,莫星河又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再次打开了母亲的手札。
星辰没有见过,可他是记得的,上面的笔记是她母亲的。
手扎并不是很厚,但是每一页记录的东西都很珍贵。
那上面都是一些莫星河从来没有见过的药方,莫星河大胆猜测,这些都是她母亲自创的药方。
药方有针对各种病症的,虽然未曾见过,可光看药方上面的药材配置都能够瞧得出,这些药方比着外界流传的那些药方优秀的不止一点半点。
莫星河惊叹于她母亲的医学天赋,就连燕家的那些人,怕是也比不过。
很快,一本手札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和手札书皮之间隔了一点厚度,莫星河一愣,连忙翻开了最后一页。
果然,两道被撕开的纸张痕迹还保留在那里。
撕掉之人并没有很小心谨慎,所以在手札底部还残留着一些纸张碎屑没有被清除干净,可见撕的时候对方的心情很复杂。
莫星河蹙眉,又翻开了最后一页,眸光定格在页面上的内容。
内容并不是很多,这有一大片被划掉的痕迹,上面沾染的墨迹,一片整整齐齐,不像是不经意沾染到的,好像是故意想要遮盖下面的内容一般。
莫星河举着手札走到了窗户旁边,如今外界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照射,透过那墨迹显现出了下面的些许内容。
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墨迹已经淡了许多,在光芒之下,依稀可以辨认,那墨迹下掩盖着的字迹。
莫星河眼神一闪,瞪大了眼睛去瞧,终于瞧见最顶端也是墨迹最淡的一个地方,下方的字迹。
长生,延年。
虽然能够看到,但他自己仍然是模糊的,只能根据自己已知去判断那四个字到底是什么,其他的很模糊,无法确定。
可只有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莫星河手中拿着的手札瞬间一紧,脑海当中突然就想起了一个画面。
在她两三岁的时候,母亲曾经抱着她坐在凉亭里,问她想不想长生,她已经不记得那个时候的回答是什么,只是依稀还记得母亲当时有些落寞的眼神。
这个片段的印象很是模糊,但莫星河可以确定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她母亲在生前曾经想要研制过长生不老药吗?
莫星河心头一紧,连忙握住了自己手中的手札去找顾染。
彼时,顾染刚刚起床洗漱完毕,一开门便看见了莫星河。
莫星河出来的太急,只穿了薄薄的一件衣衫,连外袍都没披,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
顾染眼眸瞬间一沉,大手一伸就把人揽到了怀里,反手就关上了门,“进来。”
钻进莫星辰温暖的怀里,莫星河这才感觉发抖的身子有些舒缓。“我来给你看个东西。”
顾染丝毫不感兴趣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什么,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走到了屏风之后的软卧上。
厚厚的锦被一抬,就被莫星河包了一个严严实实。
莫星河此刻也顾不得自己,赶紧把自己手里的手札递给了顾染,“你快看最后一页。”
顾染见自家媳妇暖和了,这才坐在床边,接过了她手中的东西,按照她要求的去看。
只看了一眼,桃花眼顿时一沉,“这里也被撕掉了两页。”
莫星河点头,“不过我怀疑这个应该是我母亲当初自己撕掉的,你先看前面一页。”
顾染蹙眉,随即翻起了前面一页,脸色一顿,“下面的字给被人用墨水给遮盖住了,不过两种墨水用的不同,下面用来书写的墨水乃是上好的石岩墨,但是后面用来覆盖的墨水确实稍微比较淡一些的黑石墨,这种黑石墨经过长时间的尘封,会渐渐地褪色,所以如今我们才会能够看到下面掩盖的内容。然而被下面的那一层石岩墨才不会被消散。”
莫星河点头,“刚才我透过光芒,隐约能够看到四个字,长生和延年。”
顾染眼神顿时一沉,随即拿着手中的手扎拉到窗户旁边,透过光芒去确定。
半晌之后,顾染脸色有些黑沉走了回来,“没错,长生和延年四个字能够看的很清楚,不过,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能让这一页恢复。”
莫星河眼神顿时一亮,“当真?”
顾染点头,“前提是,你要不要回复?”
如果他们猜的没错,不管是后面撕掉的两页,还是这一页的覆盖,都有可能是当年的白清欢亲自所为。
既然她想要掩饰掉这两页的内容,代表这两页有不可告人的东西。
莫星河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恢复。”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母亲的坟墓被动,房间内的书籍被撕,这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不再处于被动,她必须先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染颌首,“好。那这一页我会拿去找人专门去修复,不过,至少应该需要半月有余才能出来。”
莫星河蹙眉,时间的确有些长,不过眼下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好。”
瞧着莫星河眼角下的黑眼圈,顾染有些心疼,“你需要休息,先睡会吧。这件事情我会跟下去的。”
莫星河先前并没有感觉到疲惫,可如今顾染在,她仿佛就像有了安全感,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回去。”
顾染抬手,按住了想要从床上起来的人,“不用,就在这睡吧。”
莫星河眨眼,“这里离清欢阁并不远,不需要一盏茶就能到。”
顾染眼神一眯,带着几丝危险,“外面冷,你穿的太单薄。”
如今,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可这北城依旧是冷的,比不得盛京城。所以,房间里面都有暖炉,莫星河穿的也单薄。
刚才出来的太着急,她忘了套斗篷,直接就是穿着睡衣来的,虽然有些冷,不过倒还能够接受。
但是,对上顾染那有些危险的眼神,莫星河还是怂了,“咳咳,行吧,那我就在你这先歇息会儿。”
顾染这才恢复了一身清朗淡泊的气质,缓缓起身,“你睡吧,我把事情安排下去。”
莫星河乖巧的点头,整个人变钻在了被窝里,躺了下去。
顾染淡淡的把那一页被染了墨的手札撕了下来,随后把剩余的部分递给了莫星河。“好好收着。”
莫星河点头。随即,顾染别拿着那一页纸走了出去。
“无尽。”
透过屏风,莫星河还可以看到顾染在外面吩咐无尽,而那那一页手扎则是被他抱在了一个大大的信封里,递给了无尽。
瞧着他的背影,莫星河渐渐的就感觉到疲劳一拥而至,逐渐地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
晚膳未用,早膳又没有出现,白楚和莫征闻两个老人可就急了。
偏偏不知道为何,今日的早膳顾染和莫星辰都没有出现,他们都没有了解消息的人,也就越发的急躁。
看着可口的饭菜,莫征闻如今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三个孩子今天都没来?”
白楚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惆怅道,“我听说昨天晚上清欢阁的灯一夜都没有灭,这丫头不会是研究了一夜吧?”
这么一说,莫征闻就更担心了,“这什么事都没有身体重要,还有过几天就要大婚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好好养养自己的身子?不行,我得去看一眼。”
白楚啐了一口清茶,连忙放下了茶杯,“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于是,两个人便结伴一起去了一趟清欢阁。
月牙夜半一直守着自家小姐,也是临近一早才被莫星河给赶去睡觉了的,但是两个人一早起来就发现房间已经空了。
正在到处找人的时候,莫征闻和白楚两个人来了。
“何必见过侯爷,见过王爷。”
莫征闻抬手,“免礼吧,星河呢?还在房间吗?”
月牙脸色顿时有些为难,半晌没有回答。
白楚脸色一沉,“你们倒是说话啊?”
月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奴婢昨日一直在守着小姐,卯时之前被小姐赶回房间,今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莫征闻脸色一冷,“什么叫做不在房间里了?小姐,去哪儿了?”
就在月牙急的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冷一的身影从房顶之上一跃而下,“小姐在隔壁。”
白楚一愣,“隔壁???隔……留仙阁啊?”
冷一淡淡的点头。
白楚和莫征闻两个人对视一眼,顿时站不住了。
“快,快带我们过去!”
他们家的小孙女居然在留仙阁过夜!!!这还得了???
虽然两个人的确有婚约在身,白楚也想尽快抱孙子,可这两个人还没有大婚呢,就把他的小孙女拐跑了??
白楚拄着手中的拐杖,恨不得健步如飞。一旁的莫征闻脸色也是黑如锅底。
如莫星河所说,清欢阁和留仙阁之间离得并不远,所以白楚和莫征闻两个人出门拐个弯就到了。
留仙阁也并没有什么下人,除了顾染自己带的无尽,如今无尽刚刚接了任务离开,整个院子里面也就只有顾染一个人。
彼时,顾染正在查看手下人送来的信件,便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起身相迎。
“见过岳父,见过外公。”
在面对莫征闻和白楚的时候,顾染向来都是礼数周到的。
不然以他的身份,不仅不用给两个人行礼,莫征闻和白楚两个人还要给他行礼。
但是顾染从来都把一个女婿的礼数做到了极致,仿佛寻常人一般,这一点让人无可挑剔。
这一切都证明着他对莫星河的在乎。
瞧见顾染尊敬的做派,莫征闻和白楚两个人一肚子的怒气略微消了那么一点。
准确的来说,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跟当朝景逸王发火。
顾染对他们的确是在做一个晚辈该做的事情,但这也不代表莫征闻和白楚两个人可以僭越去训斥景逸王。
莫征闻轻咳了一声,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开口,“听说,星儿在你这?”
顾染眸光一闪,随后淡淡的点头,“她累了一夜,刚刚才睡下,岳父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同小婿开口便可。”
轰!!!
莫征闻感觉头顶瞬间有一道响雷,炸裂开来,恨不得把他炸到外焦里嫩。
什么叫做累了一夜?刚刚才睡!??
而且还是在你的房间,你的床上??
累了一夜!!!!
莫征闻眼神顿时有些冰冷,恨不得化成一刀一刀把顾染的肉给切下来。
一旁的白楚神请则是有些复杂。
有愤怒,同时居然还有几分期待。
顾染一时有些疑惑,“岳父?”
……
莫征闻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骂人。
“呵,呵呵。”
一旁的白楚轻咳了两声,“行了,既然小丫头没事,那就没什么担心的,我们就是来看看,看看,走吧!”
随即,白楚就扯着心里万般复杂的莫征闻生拉硬拽的离开了留仙阁。
一出了留仙阁的门,莫征闻就死死握住的拳头,“岳父,您刚听见了没?”
白楚白了他一眼,“我人是老了,可也没聋,当然听到了!”
莫征闻脸色有些心酸,“这丫头也真的是,居然在留仙阁里……”
白楚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要怪我孙女儿,要怪就只能怪景逸王套路太多,我孙女肯定是被骗过去。”
“这,这……哎。”
白楚一看到她那张悲切的脸就生气,“好了你,你叹什么气啊?他们两个早就有了婚约,这大婚之日近在眼前,到是也不差这么几天。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咱们这些老人就不要掺和了,还等着抱孙子呢。”
莫征闻叹了一口气,“这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总感觉自己的白菜被拱了一般。”
白楚当即冷哼了一声,“哼,你现在知道老子当年的心情了吧?”
莫征闻话头一滞,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