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干嘛?”
左鸣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寻手背上的青蛇,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慕容寻微微一笑,袖子里的宝贝便听话缩了进去。
左鸣扬不知道慕容寻为何走路都不带出一点声音的,只是慕容寻身上的味道特别的好闻,但又似乎是很危险的气味。
慕容寻倒也不搭理左鸣扬,伸了手就替白沐把脉,并且很从容的坐在了白沐的椅子扶手上,这个姿势实在是有够暧-昧,可是又在给白沐把脉,气的左鸣扬什么也说不出来。
慕容寻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手帕,一摊开,里面是一小把果子。
他看着白沐,轻声道:“山上摘的,尝尝?”
“多谢。”
白沐捏起了一颗就放进了嘴巴里,左鸣扬看着白沐一动一动的小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狐狸眼儿!公孔雀!当他是摆设吗?
慕容寻用余光瞥了一眼左鸣扬,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不招呼你了。”说罢,慕容寻又道:“白沐,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我想再过两日,你便可大好了。”
其实这几日,白沐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力逐渐的恢复,源源不断的从身体内涌出来。昨日他还练了一会儿剑法,这让他很是欣喜。
而慕容寻这么帮他,白沐真的无以回报。
他突然想起青玄那日说起的事情,侧目问道:“慕容寻,青玄那日说你的身体……”
“白沐。”慕容寻忽然轻声打断了他,慕容寻站在窗外向外眺望,一直蝴蝶在他的指尖飞舞,却又不肯落下。白沐看不清慕容寻此刻的神情,他只是听到他问:“你知道五毒教里的试药人么……”
白沐闻言巨变。
关于试药人,白沐只知道一点,说是要将十岁以内的童子放置在五毒池中,能活下来的,方为大成。可是那种吃人血肉的东西……白沐只是听说,毕竟五毒教太过神秘,他知道的少之又少。可是他看着慕容寻细腻的肌肤,甚至连男人脸上几近透明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那只是传言吧。
慕容寻却眨了眨眼睛:“若是撑不过,便是尸骨无存,若是撑得过,那就是百毒不侵,驱虫使蛊,成为下一任五毒教主。”
“你……”
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白沐猛地站了起来,急忙去浅慕容寻的衣袖,“那……那你身上……”
慕容寻知道白沐想问什么,他只是笑了笑,显得风淡风轻,就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有一种药浴,可生死人肉白骨。”
这下子白沐不说话了,他却没有立场说什么。慕容寻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白沐的手。
其实,白沐早就发现了,慕容寻的身体异常的冰冷,就像是……就像是……
“我自愿的……没有人迫我。”
“自愿?你为何?”
“是啊,为何呢……”白沐静静地等待着慕容寻的回答,可下一瞬,慕容寻便伸出了指尖,轻轻地放在了自己如同红枫一般的唇上,笑的眉眼含春:“秘密。”
左鸣扬看着如此狡黠的慕容寻神情有些恍惚,他想着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妖孽。以后不能让白沐跟他在一起,段数太高了,白沐会吃亏的。可一旁的白沐却早就习惯慕容寻这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了,像是谁也困不住他,摸不着头脑。
他干脆单刀直入,问道:“还……还有多少时日?”
慕容寻摆出了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十年?”然后又蹙了蹙眉,“似乎没那么久了……五年?”
左鸣扬却是耐不住性子了:“你说你怎么连自己是时候死都不知道啊?那些人不是说你很厉害的吗?你这一转眼就少了五年,你别算到了最后弄成明天就升天了。”
“不许胡说!”
白沐呵斥了左鸣扬,可慕容寻却不恼,反而勾了勾嘴角冲着左鸣扬道:“那……我姑且当做你这是在关心我好了。”
“你想得美,你死不死管我什么事。”
“慕容寻……”
白沐忍不住出了声,慕容寻脸上倒是一派平淡:“从我答应教主做试药人那天,我便知道自己的下场了。白沐,这人命自由天定,随他去吧。”
左鸣扬见不得白沐一脸担心到死的表情,便想要尽量的扯开话题。可是下一瞬他就看见慕容寻就势牵起了白沐捉住他衣袖的手,红润的唇在上面轻轻的吻了一下,低下头的瞬间,挑衅的还不忘在左鸣扬的身上绕上一圈。
左鸣扬被激的上前就拉住了白沐脊背上的衣衫,一下子将白沐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大有母鸡护小鸡的架势:“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你个大男人就这么亲他。”
慕容寻忽而就笑了,慕容寻的睫毛浓密的很,随着上挑的眼尾一张一合,如同他肩上的那之紫灵蝶一般魅惑:“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亲了哪里……”慕容寻的笑容突然就消失在了他的唇边,狭长的眸子里并射出一道寒光,似是要将左鸣扬的身体两半:“还是说……比起当日站在那里不动不摇的你,我反而没有资格站在白沐的身边?”
慕容寻的反问刺激的左鸣扬像是要吐血了,可是他又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慕容寻又道:“白沐适合更好的,可那个人显然不是你。左鸣扬……你早已失去资格。”
“那你呢?”左鸣扬不甘示弱:“你成□□三暮四的,今天收个姑娘的帕子,明日收个mb的媚眼,你觉得你这就配得上白沐了?”
慕容寻有些怔住了:“m,m……什么?”
白沐不禁叹了口气:“左鸣扬,慕容寻并不是喜欢我,你莫要误会。”
“呵,谁说我不喜欢?”
像是还没气够左鸣扬,慕容寻好死不死的又顽劣的添了一句。他觉得这一世的左鸣扬委实跟那个左护法不可同日而语。他太年轻,太容易动怒,太嫩了。
白沐只得扶着额,连连摇头。
慕容寻本就是想逗一逗左鸣扬而已,毕竟白沐跟左鸣扬指尖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他们之间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别人都休想再横插他们两人之间,慕容寻清楚得很。再说当年他说他喜欢白沐,也是一时兴起,只不过左鸣扬当时的表情真的很有意思,他也就把这个当成了一个乐趣。
不过此时此刻一见白沐如此闹心,他便选择了退让。慕容寻的确是这样的人,能进能退,懂得见好就收。
“你确实误会了……喜欢也分很多种的。”见左鸣扬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慕容寻的嘴角再一次慢慢的上扬:“不然……哪里还轮得到你。”
“你!”
没等左鸣扬气爆,慕容寻便从屋子里消失了。
左鸣扬气不顺,小声嘟囔了一句:“得亏这孙子活不久了,不然还不得遗害千年。
“休得胡说!”
左鸣扬气不顺的哼了一声,听起来居然有一丝委屈。
白沐又养了两日身子,而关于玉佩的事情,白沐并没有跟左鸣扬说,白沐只是对慕容寻说了他经历的一切。慕容寻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可他相信白沐说的句句属实。
白沐担心青玄会出现在云剑山庄,他觉得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便跟慕容寻商量要动身,前去云剑山庄观战。
三个人一路南下,不出一日便到了云剑山庄。
白沐广发帖子找寻左鸣扬,如今左鸣扬没有死的消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只不过听说了左鸣扬武功全失,如今只落得连自己是何人都不记得了的悲惨下场,以至于左鸣扬刚一进山就听到无数的叹惋声,不过他跟白沐还有慕容寻还是受到了很高的礼遇。
左鸣扬倒是真的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可怜,或许是他原来太好了?
左鸣扬不禁想起落云剑派里的一个小弟子对他说,他的大名已经被白沐亲手刻在了英雄榜上。且关于他死时的惨状,还有白沐亲自烧了他尸体的事情,众人也是说得有鼻子有眼。
左鸣扬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在路上倒是问过白沐,可白沐只是说那些都是不好的记忆,忘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左鸣扬也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已经烧香拜佛了,所以便没有再问下去。
沿着石阶而上,即便白沐已经是退下来的盟主,他也不再是什么左护法,可身旁的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要毕恭毕敬的抱拳施礼,尊上一声公子。
左鸣扬撇了撇嘴,问道:“白沐,难道他们不应该叫你一声老盟主吗?”
白沐嘴角一抽:“我年纪轻,这么叫不合适。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左鸣扬连忙摇了摇手:“没,我就是随口一说。”
左鸣扬看着上山路上的风光,满山的果香让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知名的花随风飘荡着,左鸣扬站在石阶上,突然有些恍惚。他微微的转过了身向山下看去,重峦叠嶂的山峰,鸟语花香的果林,还有身边一身白衣的白沐,还有四面的来客,好不热闹。
左鸣扬只觉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脚下跟踩了云层一样。他看着白沐微微颔首对着众人示意的模样,又看着眼前一张一张陌生有熟悉的面孔,突然脱口道:“我好像来过这里……云剑山庄庄主喜酿酒,名曰清风笑,是不是?”
白沐猛地抬起了头,时而有落花飘落至左鸣扬的肩头,而那双眸子里敛起的一片墨海却让白沐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那是属于左鸣扬的目光,属于最初的那个左鸣扬的目光。永远停留在白沐身上的,或热情,或专注,或邪气的目光。
“左……左鸣扬……”
白沐的脚步有些颤抖,左鸣扬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他的脚下有些蹒跚,白沐一下子撑住了他:“左鸣扬,你怎么样?”
左鸣扬慢慢的蹲在了身子,也顾不得其他就坐在了上山的石阶上:“疼……”
慕容寻急忙探了探左鸣扬的脉象,倒出了一颗药给左鸣扬吃了下去。慕容寻运起内力想要替左鸣扬运气凝神,平复心绪。可是他却感觉到了正在左鸣扬体内疯狂流窜的内力。
慕容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他收了掌,望着白沐道:“白沐,左鸣扬的内力回来了,这……”
“内力?”
白沐也惊呼了一声,左鸣扬已经转了世,哪里还有什么内力护体。白沐连忙推掌去探,在左鸣扬做护法的时候,他为左鸣扬运功疗伤的次数多到数不清。每次左鸣扬受了伤,白沐都会把自己的内力输给他,左鸣扬怕白沐受不住会变得虚弱,可白沐却坚持的很。还说如果不让他这么做,他下次一定会跟着他一起浴血奋战,左鸣扬哪里肯,故而只得接受。因此白沐对左鸣扬身体里的精纯内力还有脉络了如指掌。
可是这么一探,白沐一时间也怔住了。
“这……”
慕容寻说的果然没错,左鸣扬的内力回来了,并且是十成全回来了。
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