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去,开心着,她可以离开清心阁了,这牢笼一样的地方让她现在后悔留下来了,可是现在想逃也没了可能。
想见很多人,却一个也见不着,从那天晚上开始,梅妃也不见了,可是问知夏,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这让她更加明白,其实,她的身边早就没有一个贴心人了。
夜,静了起来,也冷了起来,就要冬天了,天气真的好冷。
她的孩子也冷吧,她突然想,如果下雪了,她要去看看她的孩子。
可是雪,始终也没有下来。
燕墨没有回来用晚膳,她乐得开心,抱着被子睡在暖笼里,其实,只要他不在,她都睡得香。
却是很久也没有笑过了,知夏说,她似乎已经不会笑了。
那便,从此不笑吧。
午睡的正香,身子却被抱了起来,夕沫惊醒的睁开眼睛,"燕墨,你要干吗?"
"穿衣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你认识的。"
她认识的?
她认识的人多了去了。
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一骨碌就被拉了起来,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一件又一件,里三层外三层,很快就如熊一样的滚圆了,燕墨这才放过她,然后道:"走吧。"
他的样子,是许久以来第一次的微微显出兴奋的样子。
只好跟着他走,步出房间的时候,还是在猜着他要做什么。
上了马车,燕墨带她离开清心阁了。
漫天,都是冷,可她却是那么的开心,仿佛,见到了自由一样。
这些天,她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她没有给过他一天的好脸色,而他,对她也亦是。
两个人之间,就象是横亘着一座大山似的,压着谁也透不过气来。
两个人,卯足了劲的对抗着,谁都还是恨着谁,谁也无法改变谁。
马车,赶得飞快,让夕沫再也受不住那车窗外的风,人也不住的咳了起来。
"放下吧,就要到了,到时候,你的咳声总是不好的。"
她的咳声有什么不好?
猜不出,却还是乖乖的放下了车窗的帘子,姑且就信他一回,他的样子太郑重了,似乎,是要带她去见什么重要的人物,也与她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果然,又走了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停了下来,燕墨抱着她一起下了马车,软软的身子靠在他身上,自从淋了雨之后,她的身子一直都很虚弱,象是触到了她因小产而做下的病根,所以,总是有气无力的,吃了许多药也无济于事。
那是宫里的一个偏远的地带,一座小院子映在眼前,高高的围墙宣示着这里一定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走进院子里,才看到眼前的房屋的窗子全部都用木板被钉死了,夕沫狐疑了,"阿墨,这是什么地方?里面是什么人?"要她来这样一个地方见人,那个人,一定是被关在这里的,这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慕莲枫,难道,燕墨抓了慕莲枫吗?
"进去就知道了,走吧。"拖着她就走,几步就到了门前,守卫恭恭敬敬的为他们推开了门,立刻,一股潮湿的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夕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燕墨进去,不管是见什么人,她现在也必须要见了。那是房子里的一条长长的走廊,那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烛台,烛台上散发出来的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她前行的路,不会是要带她走到尽头吧。
就在夕沫迷惑之际,走在她前面的燕墨突的停身,待她走近,手指轻轻一点,夕沫只觉身上一麻,张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了,大手牵住了她的手,什么也不说,让她被迫的跟着他走,很快,就到了走廊的尽头,转身时,夕沫看到了一个屏风,透过碧绿色的屏风夕沫看到了那屏风后的一切。
那是一个房间,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旺福,而另一个人,乍看之下有些眼熟,想了一想,夕沫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在山间,在她被燕墨救起之前那个袭击吴堂主的一群山贼的头目,她记得他,因为,当初他也是见死不救的。
想要说什么,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燕墨拿起身后的烛台在屏风后轻轻一晃,很快的,房间里的旺福就开口说话了,"方阿三,你说,那天是谁让你上山将那顶被吴堂主抬下山来的轿子给打落在地的?"
心口一跳,旺福所问让她立刻想到了那天在山间自己的轿子被摔在地上的情景,就是那重重的一摔,让她疼痛难忍,随即流了好多的血。
"是一个黑衣人,他给我送了一万两的银票压在我山寨里的桌子上,我追出去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那银票下还有一张纸条,告诉我事成之后会再送我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我想,有一万两这单子我都接了,更别说还有一万两了,于是,带着兄弟们我们就出发了,果然,一出了山寨不久就遇到了吴堂主和他的人抬的轿子。"
"然后呢?"旺福继续问。
"我让人射了两箭,分别射向那两个抬轿子的人,他们自然就弃轿子而逃了,于是,那女子很自然的就流血了,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小产了,我想,应该是没有,因为,我后面并没有收到那一万两的银票,再后来,我就被你们给抓到了这里。"
握着拳的手攥得紧紧的,夕沫知道燕墨之所以拷问这个人是想要查出那个杀害她孩子的凶手,这是他一直都在查着的,可直觉里,夕沫觉得这个方阿三有问题,她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方阿三,那张字条现在在哪里?"
"我撕了,哈哈,难不成,还要留着送给你们不成?你们抓了我,就是我的敌人,不然,我现在可以在山寨里太太平平的花我那一万两的银票。"
燕墨的手松开了夕沫的,走过屏风,他来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方阿三的面前,一伸手就抬起了方阿三的下巴,随即用力,那力道让方阿三刹时铁青了一张脸,"啊..."
"我给你三张字条,你辩认一下那上面的字哪个象你看过的,只要你诚实无误的告诉我,我就给你两万两的银票,注意,一定是要诚实无误的。"
"真的吗?我只要照实说了,你就给我两万两?"方阿三的眼睛一亮,显见的,他是个只认钱的主儿。
也许,那个人是找不到人出手了,所以,才找上了方阿三,却不想很快就被燕墨发现了。
"真的,我燕墨的名号你应该知道的,你何时听过我不守承诺过了?"
那方阿三微一犹豫,随即便道:"好,只要我认出来了,我便告诉你,但是,那两万两白银的银票请六王爷一定要兑现,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燕墨轻轻点头,然后一伸手就接过了旺福早就准备好的三张纸,展开第一张,方阿三仔细的看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又是第二张,方阿三看了又摇了摇头。
夕沫的心紧张极了,她知道燕墨所写的字条一定与他的猜测有关,那三张纸里的每一张上面的字应该都是他怀疑的对象所书写。
最后一张,夕沫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
方阿三认真的看着那张纸,他看了半天,久到夕沫以为没什么希望了的时候,方阿三却突然间点了点头,"六王爷,应该是这个人,这字迹与我见过的那个字条上的字迹有些象。"
"你确定?"带着点兴奋,燕墨追问方阿三。
"确定,这个'两';字的最后一笔就很象,就是这个人的字迹。"方阿三无比确定的说道。
心里,紧张极了,燕墨和旺福都知道燕墨手中的那张纸上的字是谁的字迹,偏就是她站在屏风后什么也看不着,却只能等待燕墨将答案告诉她,他一定会说的,因为,这就是他带她来的目的,否则,他不必带她来。
"旺福,放了他。"燕墨沉声语,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王爷..."
"我答应他只要他说了就放过他的,让他走吧。"
"谢谢六王爷,六王爷果然金口玉言,说到做到。"
"金口玉言那是当今皇上的话,不是我的,滚。"不知道为什么,燕墨突然恼怒,吼着方阿三快点离开。
这是夕沫第一次看到失控的燕墨,让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他与燕康之间并不如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和谐吗?
可他们,是亲兄弟。
想到燕康,她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燕康的消息了,燕墨封锁了关于清心阁外的任何消息,他居然有本事在皇宫里让她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燕康...
依稀还记得与他的几面之缘,身为皇上,燕康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夕沫很想要知道刚刚燕墨拿出来的那三张纸条所代表的都是哪三个人,那一定都是燕墨的死对头,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那三张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