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以目光斜瞟着他,只是想要发现他的视线会多停留在哪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直觉,那花瓶曾经的主人,也许就在这乾心殿上。
可是没有,燕墨始终正襟危坐,并没有特别的对在场的哪一个女子上心过。
或者,是她的感觉错了,也或者,那个女子此时并未在乾心殿上,而不过是宫中的一个普通的宫婢罢了。
可如果真的是一个普通宫婢的话,那么,他随便向皇上要了也就简单了,又何必只对着一个花瓶苦苦相思呢?
揣摩间,一道道的菜肴被端了放在了桌子上,每一次的食物被放上之后一旁就会有一个女子悄悄试过,可夕沫只随意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她真的没胃口,一点心情也没有。
燕康的妃子真美,各有各的特别之处,悄悄的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宴席上,不时的有妃子上前向燕康敬酒,说着一些时令的祝福之类的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让人美不胜收。
席间,大殿正中一直在表演着歌舞祝兴,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让夕沫不由得放下心神,也许,是她多虑了,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燕墨千方百计的带她入宫是为了哪般。
正出神的想着,燕墨的声音忽而低低传来,"沫儿,我们去向皇上敬酒。"
"啊..."她低叫回神,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燕墨亲手将一杯酒放在了她的手中,"走吧。"
"哦。"夕沫只好紧跟着燕墨起身,按理,她向皇上敬酒本就是应该的,可此刻,走在燕墨的身旁,她的心却忍不住的心慌了起来。
缓缓移步,大殿里的人目光已经不经意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
"皇上,臣妾突然有些头痛,可能是刚刚多饮了几杯,皇上..."
眼前,是皇后手揉着额头小声的念叨着,可那声音却刚刚好的可以让正要走近皇上的燕墨和夕沫听得见,燕墨的身形微微的一顿,虽然只有一下,却让就在他身侧的夕沫感觉到了。
无言的继续随着他走近燕康,那边,皇后已经起身,微微向燕墨和夕沫晗了晗首便侧身走向一侧的偏殿了。
望着皇后姣好的侧影,夕沫的心头一颤,瞬间滑过一丝说不出的烦躁,仿佛,即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王兄,你的礼物呢?朕可等着呢?"燕康却没事人一样的迎向燕墨的酒,兄弟两个相对而饮。
"呵,是沫儿的礼物,来呀,上琴。"燕墨一扬手,就吩咐一直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婢女端上了她的那架琴。
"王兄,刚刚朕可是看多了琴舞表演,朕想要一个特别的,不知可有?"
燕墨把目光瞟向夕沫,"沫儿,你说呢?"
他心里在打鼓呢,她弹过的那些曲子虽然好听,也算技高一筹,可听起来总也没什么新意。
"王爷,沫儿一个人弹琴根本不算什么,不如,请个懂乐器的师傅与夕沫一起弹奏,倘若合奏的天衣无缝,那才算是真正的琴艺。"那是不需要任何事先排练的,一切全凭感觉。
"哈哈,看来小嫂是指定了我王兄,是也不是?"
"王爷?"夕沫一阵迷糊,她连燕墨会不会乐器也不知道。
"是呀,王兄可是一个高手,王兄的笛子、萧、还有琴都是我们兄弟中别具一格最出类拔萃的,就连朕也忘尘莫及。"
萧?
夕沫听在耳中最响的就是这一个字,蓦然想起飘渺宫里传来的与她相和的萧声,可是若燕说那萧声来自王府外。
见她不出声,燕康又道:"不如,就用萧吧,素来,琴与萧都是绝配,不过,要有新意哟,不然,朕可不依。"一身明黄衣饰的燕墨看起来尊贵而风度翩翩,惹得夕沫不由得抬头多望了他一眼,他与燕墨,虽是一母同胞,却没什么相似之处。
"好的,谢皇上指教。"夕沫微微的有些惶恐,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燕康。
"皇上,臣已经好久不吹xiao了,况且,从前吹过的萧也没有带到宫中,不如,就借那边乐师手中的笛子一用吧。"说完,燕墨衣袂飘飘,姿态曼妙的旋身落在了刚刚才表演完的一个演奏笛子的乐师身边。
燕墨的选择让夕沫不由得暗自奇怪,如果当初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么,他真的不必拒绝以萧声和之,此时的选择倒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在猜测了。
可是,琴已至,燕墨的笛子也已拿在了手中。
夕沫已经另无选择,盈盈的向燕康施了一礼,便缓步走向大殿正中的琴前,不慌不忙的端坐琴前的木凳上,心里,已有了算计,也不理会那无数的好奇的目光,指落,音起,刹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一片静谧,只有一琴声一笛声绕缠而曲,涤荡着每个人的心,纯净似水。
可当那曲《凤求凰》响起时,燕康的脸色微微一变,竟是歪头看向了一旁已经空了的刚刚皇后才坐过的位置。
一曲,从初起,到渐近,到高`潮,再到尾声的余音袅袅,所有,都恰到好处的将整首曲子演泽的惟妙惟肖。
曲罢,引来掌声无数,不过,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赞叹了,因为,即使是琴与笛子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是,这样的曲子在这寿宴上也真的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王兄,这就是你给朕的生日礼物吗?"果然,燕康并不尽兴。
燕墨一下子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他瞟了一眼夕沫,夕沫轻轻一笑,"皇上,夕沫真正的贺寿曲子还没有演奏呢。"
"原来,还是曲子。"
夕沫听到了身侧有人低声的叹息着,似乎,对乐曲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是的,听腻了吧。
可夕沫却不慌也不忙,就在众目睽睽下,她纤白的手指再次落在琴弦上,初时,大殿里还有窃窃私语声,可不过片刻间,所有的私语声都顿去,每个人的目光都露出了惊羡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夕沫会送给燕康这样一个生日礼物。
这太神奇了,就连站在她身侧的燕墨也诧异了,这不是她平时弹过的曲子,或者,严格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什么曲子,只是以琴音来模仿人声,她几乎差不多把刚刚向燕康敬酒时那些嫔妃们所说的吉祥话全部以琴音再现了出来,其中,时不时的穿插其中的就是那句: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燕墨第一次发现燕康眸中的赞叹之色,这是燕康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曾有过的,似乎就连对婉儿也从未露出过那般的神色了。
眼见夕沫表演完毕,燕墨便不动声色的将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沫儿,本王扶你起来。"那手势似乎在宣布着夕沫是他的所有,可是,燕康眸中的欣赏却一点也没有淡下去。
"来人,看赏。"
立刻便有宫女手捧着早就备好的托盘走向已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夕沫。
托盘上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金银手饰罢了。
"等等。"
燕康这一喝,让手捧礼物的宫女立刻停了下来。
燕康转首向侍候在一旁的内侍江鲁海道:"小江子,朕前几天才得的那串珍珠镯子呢,快去取来,朕今天高兴,这礼物当真是好,朕要重重的赏了。"
燕康此言一出,大殿里顿时哗然,夕沫并不知道那珍珠镯子是什么稀罕物,可是大殿上的众嫔妃们却无一不知,那是番邦才进贡的镯子,原本,珍珠在这皇宫里也没什么新奇,镯子就更不必说了,不过,这串珍珠镯子上的珍珠却尤其的特别,粒粒都是圆润饱满,比平时所见的要大上一倍还不止,而且,还有一项让人叹为观止的特殊之处,那就是,那串珍珠会在黑暗中发出悠黄的光线,就宛如一盏烛灯一样的可以为人在夜间照明,许多嫔妃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这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需有人见识过,那便一传十十传百了,现在,已经无人不知了。
那小江子一怔,"皇上..."
"快去。"燕康微恼,最讨厌这样的光景江鲁海的迟疑了,这分明是让他难堪,如果不是不想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惹起不快,他现在就下令杖责江鲁海了。
江鲁海快步的跑开,大殿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正常,歌舞宴席,却再也没有哪一样表演胜过夕沫琴技的表演了。
让人不觉乏味,也让燕康的眸光总是不经意的洒落在夕沫的身上却连他自己也不自知。
待江鲁海的珍珠镯子取来,燕康直接拿起便送向夕沫,"小嫂,朕得这礼物可是欢喜的很,有劳小嫂了,这一对镯子就当作是朕的祝福吧,祝福小嫂早日诞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王子。"
夕沫的脸一红,眼见燕康如此亲切对待自己,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的起身,却觉腰上一痛,竟是起的急了,"哎哟。"忍不住的低叫了一声,却让燕墨和燕康同时的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