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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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抿的唇角上是桀骜不驯的意味,他从来都是一只虎,可现在,这只虎却被囚禁在了这样的地方。

想来,他进了这宗人府,就真的很难再出去了,想起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宗人府内外的兵力,夕沫不能不确定了一个事实,这里的人,如果没有淑太妃的手谕和口谕,根本就是插翅也难进来和出去。

沿着水池的边沿步向燕墨,她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看到这样的他,有一瞬间,她竟是心痛的,曾经,她也是被浸在了栖江的水里的,那时的她与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其实,那时的她比现在的他还不堪,至少,他只是被一个人关在石室里,而不是任由别人把她当成宠物一样的欣赏,比起她,他是幸运许多了。

近了,他身上居然还有那淡淡的檀香的味道,那是多年以来经久把身体处于檀香之中而不知不觉的薰染了的缘故吧,所以,他身上总是不自觉的泛着那股好闻的味道,说实话,她并不讨厌,相反的,倒是已经习惯了那味道。

轻轻的蹲下,就蹲在他的身侧,她的手撩起了他的发,一缕一缕撩到他的耳后,让他的脸得以清晰在她的眸中,"燕墨,你以为我来只是要嘲笑你的吗?"

她的目光就那么灼灼的望着他,眨也不眨。

"难道不是吗?"回望着她,他的目光也依然灼热。

"你知道我来见你的代价是什么吗?"轻声细语,她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明明是站在那冰冷刺骨的水中,可他的脸居然是有温度的,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另类,他在创造神奇,这冰水,对他无用。

"夕沫,你答应她什么了?你快说,你告诉我。"燕墨的脸上一下子就现出了慌张,居然没有任何的掩饰,他已经身在此处,真的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吧,可是看在夕沫的眼里,就仿佛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她的位置的,那么知夏就是没有骗她的了。

"要我留在广元宫。"她徐徐道出,并不隐瞒,这样的时候,她不想两个人之间都是猜忌,那般,她来的目的也就无法达到了。

"夕沫,你怎么那么傻,你答应她了?"脸色骤变,燕墨不住的晃动着身上的锁链,似乎是想要挣开那些锁链,奈何,那些锁链就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任他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没用,他挣不开。

"是的,我不想王爷有事,所以,请你告诉我如何替你开罪,夕沫一定会去办了的。"她不想浪费时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她必须要珍惜。

这一刻的时间已经变得是那么的宝贵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燕墨的眸光中随即现出了一抹复杂的意味,那是夕沫怎么样也读不懂的。

"是的。"她不迟疑的回答,她是为了回报婉儿。

"我不信,我不信。"他摇头低吼着,也把他的发又一次的散乱在面上。

白皙的手始终都不离他的脸,触着他的肌肤,想起她与他之前的种种,有些怨有些恨若是在达到了极致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她所无法形容的。

想要他死,却也想要他生。

因为,死了更是一种解脱,他死了,也就彻底的解脱了她的恨。

"我不想欠婉儿那份情,所以,我将它还在你的身上,这样说,你总该信了吧?"淡冷的道出,如果这样他才信她,那她,便合盘说出。

"只是这样?"他却质疑,眸中再次闪过一抹希翼,"夕沫,只是为了婉儿吗?"

"是的。"再也没有其它,此刻看着他,她才发现其实老天也是公平的,给过她多少的痛苦就还在了燕墨身上多少的痛苦。

"那你走,我宁愿你从来也没有来过。"他转首,不再看她,也试图要摆脱她落在他脸上的手。

可此时的他根本就是一只纸老虎,他甚至避不开她的手,咯咯的轻笑,"燕墨,原来,你不过如此,你什么也不是。"说完,她站起转身便走向那座铁门,优雅的步子在那水池的边沿上仿佛踩着鼓点,悦耳动听。

望着那窈窕的背影,那般纤瘦的身形在燕墨的眼里突然间生动了起来,"不,夕沫,你回来,你回来。"

徐徐的转身,"你肯说了?"笑着问他,既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她也一样可以美丽惑人,那双眼睛,让燕墨在注视中叹息了。

"为什么你不是为了我?"只是低低的叹息,听在她的耳中已变成了模糊的一片。

"阿墨,你说什么?"

"夕沫,你是真的不想我死,是不是?"他不理会她的问题,语气放轻柔的说道。

"这个,倒是真的,我不想你死。"

"让我想想。"

"要想多久,我们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了,从我进来,现在已经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了。"

"三天,你走吧,三天后再来。"

"阿墨,你以为你'母妃';会给你三天的时间吗?"看着这石室里的状况,夕沫摇了摇头,即使燕墨不是被酷刑折磨死,这样阴冷的地方他也早晚要死的。

"会的,她不会让我死。"不容置疑的说着,他的口气是那么的肯定。

夕沫只好又转回到他的身侧,"燕康说你与太妃娘娘有什么约定,而你违背了她,是不是?"

"哈哈,他说了,他什么都说了,那又怎么样,为什么我不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呢?夕沫,我不会就这么妥协的,如果不是她用计,我也不会..."

"可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落在了她的手中,如果你不想办法自救,现在的你根本就出不去。"

"我知道,夕沫,你走吧,我说了,三天后我给你消息。"

"你确定太妃娘娘会再让我过来?"

"是的。"他还是不迟疑的说道,"她为的,就是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难道不是因为你救走了青陵王?"夕沫诧异,看来,她对燕墨与淑太妃之间的一切都太不了解了。

"你以为我会救青陵王吗?一个失了势的王爷而已,与其借着他的旗号叛乱,我不如拿我自己六王爷的身份来叛乱,夕沫,你太天真了,那些不过是她的说辞罢了,她想要什么,早在当日她去蓝府里劝下欣荣的时候就已经显而易见了,我想,是我不该..."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顿住了,却让夕沫不由得记起了她的生日宴当天所发生的一切,那日,淑太妃硬是被燕墨请到了蓝府,以她的尊贵居然真的去了,此刻想来,一定是因为一些原因,不然,淑太妃不会那么轻易出宫甚至到小小的蓝府里的,"燕墨,那天,难道是你威胁了太妃娘娘?"

"是又怎么样?她该死,她真该死,女人的心真的是海底针,是我小看她了,想不到她竟是这样如蛇蝎一样的狠毒。"

原来,是为了她,他才惹恼了淑太妃,想到这原因,夕沫多少有些歉然了,"燕墨,现在要我怎么做?"

"你告诉她,三天后我给她也一并的给你消息,就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淑太妃向燕墨要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显见的,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淑太妃才会在之前被燕墨挟迫了,也会在现在不惜一切的逼着燕墨交出那个东西。

可有一点,她一直也想不明白,"阿墨,她是怎么囚住你的?"她要知道,这样倘若也遇,她才会避开。

"是玉壶,那是父皇临终时赐予于我的玉壶,一只玉壶,一道圣旨,可是玉壶却被她霸占了多年,她要我入宫,只说是要给我,却不想..."燕墨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让夕沫再也听不清楚了,可是随即的,他的声音又响亮了起来,"原来,我一直都是有软肋的,那便是我的亲母妃是父皇,不可以,我再也不可以有软肋了,夕沫,你走,你走..."他高吼着,那声音不住的回荡在石室内,也敲打着她的身体,竟是让她有了疼痛的感觉。

飞也似的逃离,身后还是他的声音,她不知道她因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而离去,只在一片混乱中就离开了石室,当身后,一道锁落下去的时候,她才想起要再看他一眼,可是眸中,再也无他,只有那道冰冷的铁门阻隔了她的视线。

从宗人府回到广元宫,淑太妃没有再见她,夕沫直接被安排在了紧邻着淑太妃寝房的一个小房间里,干净而整洁,淑太妃倒是没有为难她。

想着淑太妃与燕墨的关系,夕沫一直迷糊着,许多事她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淑太妃是燕墨的亲母妃,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登上皇位的是作为弟弟的燕康而不是燕墨,原来一切都是淑太妃的刻意。

淑太妃倒是睡得着,也并不过问她去了又回来有什么收获,可见,那个女人的诚府有多深了。

是了,能在这深宫中坐到这等位置的人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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