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疑惑的趁着拓瑞和欣荣的注意力一起转移到戏台上的时候,她的目光也逡巡到了戏台上,果然,台上已经换上了小丑在表演节目,那是一个可爱的小丑,此时的小丑正拿着一根绳子在跳绳,可他不是单纯的自己跳绳,他的面前是一排站得整整齐齐的小狗,小狗们正随着小丑的口令一起跳绳呢,而且,绝对不会出错。
台上台下的人都在为小丑数着数,"一...二...三..."
不知道他与小狗一起合作跳了多少下,反正,没有小狗掉队。
"哇,好看好看,多跳些,跳过一百下,本公主有赏,跳过三百下,本公主有重赏。"拓瑞公主已经忘记了夕沫还跪在地上,兴奋的就转回到了座位上看着小丑的表演,她是真的喜欢这小丑的表演。
"拓瑞..."欣荣有些不情愿的要叫住拓瑞公主,可是拓瑞公主的目光已经完全的落在了戏台上,看来,这小丑表演是绝对合她的胃口的,她看起来太喜欢这小丑的表演了。
夕沫感激的瞟了一眼太后娘娘的方向,却见她朝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都是安慰和鼓励,仿佛在说,"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想起广青宫前那一大片的菊花,如今都已经凋零了,可是那菊花的壮观与美丽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夕沫的心底,太后这般,是真的救了她,因为,很快的,惠敏王妃和淑太妃就有说有笑的转了回来,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夕沫,淑太妃便道:"夕沫,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她狼狈的样子任谁都明白刚刚是发生了什么,淑太妃是何等的聪明,她也很快就猜到了是谁做的,笑着拉起惠敏王妃的手,亲切的说道:"我才跟你提起的那个医好我病的墨儿的小妾可就是她呢,不如,我叫她过来给你看看脉象,如何?"
"好呀,反正多一个人看看也看不坏,开了药方我自己也大体懂的,让她过来吧。"惠敏王妃看也不看夕沫,一双眼睛就落在戏台子上,不过,这样也好,也让淑太妃极自然的就为夕沫解了围。
轻快的挥手,眸角还带着微笑,"夕沫,快擦擦脸,怎么那么不小心呀,整理一下就过来我这边为惠敏王妃听听脉象瞧瞧她的病症。"
"是。"夕沫这才了站起来,跪了半天,一起来的刹那间,她的两条腿上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让她差点倒下,却强忍着接过一旁一个宫婢递给她的丝帕,细细的擦干了额发和脸庞。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就在这时,知夏跑了过来,去小解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夕沫轻轻一笑,有时候,不知道还更好,那便少了一些折磨。
"哦,我不小心把茶洒了,洒了满身,知夏,我过去了,太妃请我过去为惠敏王妃诊脉。"
"小姐去吧,这里我收拾就好了。"知夏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夕沫刚刚才跪过的地方的凌乱,如果知夏知道那些都是拓瑞公主的杰作,不知,知夏又会做何感想。
目光,再也没有落向那她本不应该落下目光的地方,慕莲枫,他不配了。
沉静的走到惠敏王妃的身边,跪在地上仔细的为惠敏王妃诊脉的时候,惠敏王妃的表情淡淡的,她小妾的身份,其实,还不如宫里一个有身份的宫女。
诊好了,夕沫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惠敏王妃和淑太妃一起看完了戏台上的表演。
良久,淑太妃才想起她的说道:"可诊出什么了吗?"
"王妃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从前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时常会腰酸,到下雨阴天的时候还会痛,只要时常吃一些小药去去虚寒,那酸痛就会慢慢的散去了。"那是月子里的病,虽然很难医好,可是只要有耐心的坚持长久,也不是不能好起来的。
惠敏王妃原本只是随意的任她把了把脉而已,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可在她说了之后,便不由得转过了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一边看一边向淑太妃道:"想不到,她倒是看得准,我还真有这腰酸的毛病,也确是月子里做下的病,草原上不比咱们烈焰国,那里的女人都是不做月子的,唉,所以,当时年轻的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就落下了这病,发作起来的时候还真真是难受,行了,看的不错,看赏。"
夕沫欣喜一笑,"谢惠敏王妃。"
"宫里住着,空了就过来走动走动,我见了你倒是喜欢,再说,你与我们拓瑞也差不多年纪,你瞧,你都嫁了人了,她那小姐脾气却总也不改,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公主是尊贵之身,缘份到了,她的幸福也便到了。"轻轻的说,可这世上真的有缘份吗?
她以为自己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其实,早就无情的背叛了她。
如今,真的没有人可以让她再相信了。
这世上,最不能让人相信的就是男人了。
正说着话,戏园子的入口处忽而传来太监尖细的报禀声:"皇上驾到,六王爷驾到。"
原来,燕墨一直与燕康在一起的,听到他们两个到了的时候,夕沫的心慕的一沉,难道,他们在一起讨论的会是慕莲枫吗?
那个地窖...
她不懂,也无权去过问这些,对于宫里的这一切,她真的不想参与其中,但那些,却在有意无意间的就挑起了她的好奇之心,只因,她好奇燕墨从前因何而那么的恨她。
男人的脚步声传来,一抹龙涎香,一抹檀香,他们就停在她的面前。
一一的与惠敏王妃和淑太妃,还有太后寒喧了,两个男人这才有空看向夕沫,"夕沫,你怎么站在这里?"
"王爷,是太妃娘娘让夕沫来为惠敏王妃诊脉的,所以夕沫便过来了。"
"姑姑可病了吗?"说话的是燕康,见没有外人,他便亲络的唤起惠敏王妃为姑姑了。
"老病了,夕沫说得还真准,老六呀,我瞧她脸色不好,自己会瞧病,可也要自己照顾自己呢。"
"是。"头垂得越发的低了,她的脸可能是肿了,所以当然是脸色不好了,这还不是要拜她的女儿拓瑞公主所赐,那一巴掌打得她到现在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痛。
她以为回过了话也诊过了惠敏王妃的脉她就可以回去了,而燕墨和燕康自是坐在他们母妃淑太妃的身旁一起看戏,谁知,燕墨的目光却凌厉了起来,"夕沫,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沉却不容忽视,由不得她不回应的。
"哦,不小心被热茶烫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她轻描淡写的说过,头依旧垂着,想起之前拓瑞公主恶毒至极的话语只想要快一点的逃离这里,这样人多的地方,她一刻钟也不想呆下去了,可是,燕墨还在,她现在只能与时间一起剪熬了。
一根手指倏的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也刚刚好的触到了她曾经被拓瑞打过的地方,"夕沫,这是谁打的。"那么清晰的手指印,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到,燕墨比谁都清楚夕沫是被人打了,"欣荣,是不是你?"说完,也不待夕沫反应,他已经转身问向了欣荣公主。
"六王兄,不是我。"欣荣公主立刻摆手,直接就撇清了她自己。
"夕沫,是谁?告诉我,本王给你做主。"燕墨关切的追问,眸光里隐隐的都是怒气,仿佛要将那个打了夕沫的人撕碎似的。
"是呀,夕沫,朕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燕康也随着燕墨一起,谁都不想保持沉默了。
从跟了燕墨,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要为她出头,不管是好意还是别有所图,夕沫的心已经从刚刚的无所适从到此刻的心暖然了,有他们这些话,那便足矣。
"回皇上话,真的没什么事,都是夕沫不小心..."
"蓝夕沫,你自己会不小心打自己一巴掌吗?说,那个人是谁?"咄咄逼人的语气,大有她不说,他就要追问到底的意思。
"六表哥,是我,是你的小妾欠调教,到了这宫里还勾引其它男人,六表哥,你要好好的管束管束她了。"拓瑞公主不客气的警告着燕墨,一点也没有发现燕墨身上那份山雨欲来的气息。
"拓瑞,我看欠调教的是你,哪有主子这样打人的,你问问姑姑,烈焰国的皇宫里何曾出现过你这样明着打人的主子,夕沫是我逍遥王府的人,以后,她的事不必你过问。"一点也没有给拓瑞公主留面子,而且,字字都是冷情。
"母妃,你看六表哥他..."拓瑞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盈满了眼眶,也许是从小到大也没有遭遇过如燕墨这样无情的训斥吧,所以拓瑞公主已经忍不住的抽噎了起来。
"墨儿,带着你媳妇去看戏,拓瑞还想不想看小丑表演了?"淑太妃及时的打圆场,象是不想看到燕墨与拓瑞公主的继续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