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乐言之的心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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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之跟随着请他来的这位郎中来到了一家民宅内。

一路上通过这位郎中的介绍, 乐言之已经大体明白了发生的事情。这位郎中姓王,发生的事情居然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医患纠纷。

这个年代的医患纠纷……乐言之有些无语, 前段时间他仅仅是从患者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没想到这么快就见识到了事件的本体。

原来这个王郎中属于南城的一个小郎中, 平时医治些小病小灾头疼脑热的没问题,但是一遇到大事情就没辙了。不过基本上大的病情他也不接的。

前些日子离他家不远的张员外府上的小厮敲响了他家的门。这个张员外在那片地界恶名昭彰,但凡有他看上的东西,他千方百计的都得弄到手了不可。

不过这次小厮来请王郎中,是因为府内的一个丫鬟生了病,据说只是头疼脑热,用不着给丫鬟花大价钱请名医, 于是收费低廉又住在附近的王郎中成了首选。

王郎中一琢磨, 给丫鬟治病而已,犯不着被张员外算计,再说张员外据说很有钱,即便是给丫鬟看病, 请的是廉价的郎中, 给的银子也比其他人给的丰厚些。只要不被算计,出诊张员外家算是趟美差。

王郎中没有经受住诱惑,就去了张员外家。

没想到事实永远不像听到的那么简单。

张员外府上的丫鬟外表只是头疼脑热,王郎中给开了方子。可是没想到没过几日,这个丫鬟就病逝了。

根据当朝律法,由于过失医死人的郎中,是要被流放的。

王郎中看着自己的妻儿, 怎么都不能被流放。但是张员外一口咬定是王郎中的过失,把自家丫鬟愣是给医死了,并且坚持要报官。王郎中有口说不清,最后决定私了。

经过协商,私了的方式就是以人陪人。

王郎中医死一个员外府的丫鬟,就得陪一个人进去。

这时王郎中又犯难了,他就是卖了自己家破落的房屋,也难买一个丫鬟过去。再说卖了房屋,妻儿要住哪儿。

正头疼中,王郎中的妻子主动要求由她来做赔偿的人。

最后无奈,王郎中把妻子陪去张员外府上做活。

乐言之从患者口中听到的消息仅到这里为止。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

就在两天前,张员外府上的小厮又一次敲响了王郎中家的门。

这次小厮说的很明白,他家府上一个长工家的孩子生了个怪病,身上奇痒无比,请王郎中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情况,不过不去的话,当心你家娘子的安危。

王郎中没辙,妻子在人家手上捏着,无奈只能又一次出诊。

这时王郎中突然明白过来,这张员外一定是看上了他家娘子的姿色,因此设计把他家娘子拐了进去。

这次又是给家丁的孩子看病,如果看不好,他又得陪什么过去。这十有八九,张员外是看上了他家的儿子。

王郎中按照皮肤瘙痒的病情给这家丁的孩子开了几服药,不过服了两天之后病情并没有见好转,反而挠的更厉害了。

眼看没辙,王郎中终于决定豁出去了,抛开身为郎中的脸面,承认自己的医术不精,跑过来拜托这位近期名声渐高的年轻的乐郎中。

没想到乐郎中心肠很软,一下子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乐言之觉得有人在危难之间想到自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为什么京城那么多的有名的郎中,这个王郎中独独想到了自己呢?

按理说自己年纪轻轻,总是被质疑医术才对。

王郎中几句话就解答了乐言之的困惑。

王郎中道:“京城别看有名的郎中多,但是有实力的却不多。全京城数下来前店开药铺后店做工厂的,规模最大的要数‘丰济堂’,第二大规模的就数‘言之堂’了。能做到前店后厂自产自销的药店,谁家没有自己的秘密配本。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单从‘言之堂’的配备来看,这里郎中的医术就绝对差不了。

再说‘丰济堂’更爱做贵族生意,看不上一般的平明百姓的小病小灾,而且出诊费也不低,因此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丰济堂’的郎中肯定请不动。但是‘言之堂’不同,上次甜掌柜的病情其实就是乐郎中医好的这件事情大家虽然嘴里都不说,心里却是心知肚明。

只是乐郎中冒着风险答应帮这个忙真是让王某没有料到。如果这次能解决,王某定当……重谢!”

一番话夸得乐言之心里美滋滋的,上午那种紧张又慌乱的心情早就被他抛在脑后。

进到这家简陋的民宅,乐言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炕沿上一个劲儿抓后背的孩子。孩子的父母见到又新来了一个郎中,居然开始唉声叹气。

乐郎中奇怪道:“为什么看见我就唉声叹气?”

孩子父亲道:“来再多少郎中也没用,哪个都看不好,开了方子也是图钱财才开的,按照药方吃的根本不见好,来的郎中越多,我们也只是花钱越多而已。”

孩子母亲似乎还抱有一线希望道:“这孩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身上奇痒难耐,整天抓后背,都快破皮流血了,这吃了多少药,没有一点好转。看过他的郎中们只会乱说一气,胡乱开些方子就把我们打发走了。还有的说他是天花,连门都不让进。”

说完夫妻两都是一声叹息。

那孩子还是坐在那里一双小手继续抓挠。

乐言之听后有些疑惑,坐到孩子身边柔声问:“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天你吃了什么?”

孩子闭嘴不说,只是摇头。

乐言之又问:“那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孩子还是闭嘴不说,继续摇头。

孩子母亲道:“这孩子,谁问都不说,就知道摇头。”

乐言之伸手过去认认真真的给孩子号了脉,又仔细的查看了孩子身上的痛痒之处,又问一遍孩子吃了什么干了什么,孩子还是不说话。

王郎中站在旁边道:“这会不会真的是天花?可是有些症状又不像……”

乐言之不做声的摇摇头。

孩子父母根本就对乐言之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一般郎中在这个时候,都是随便说几句,再开个药方,就差不多要走了。他们习惯性的等着乐言之下结论。

乐言之征求道:“可否让我看看后院?”

孩子父母奇怪道:“看后院?后院有什么好看的?一堆杂物而已。”

最后在乐言之的坚持下,孩子父母终于带着乐言之到了后院。

孩子父母有些为难,“这后院除了放旧物的破棚子,一颗枣树,还有几堆杂草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咱要不进屋去?”

乐言之没有听劝,反而在后院里绕圈子,仔仔细细的观察着。

他看到枣树下有半截竹竿,旁边还有几个没有长熟的大枣,于是心里有数,对孩子父母笑了笑说:“我们回屋给孩子治病。”

王郎中也摸不着头脑,只得在后面跟随。

一行人又回到屋中。乐言之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一副膏药,用油灯把膏药烤热后,就对着孩子发痒的地方贴上去,又揭下来,又贴上去,再揭下来。

孩子父母和王郎中看着乐言之的举动都感到奇怪,不大一会儿乐言之对孩子父母道:“就按照我这样的做法,你们去买些膏药,不用好的,最便宜的就行。买回来后把它烤热,孩子哪儿痒就往哪儿帖,贴上去再揭下来,反复多次,这孩子的病就能好。”

孩子父母将信将疑,不过最终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买最便宜的膏药花不了几个钱,比起其他郎中开的药方来,这就好像不用花钱一样。

王郎中赶紧道:“最便宜的膏药,我那儿就有。等着我回去给你取过来。”他心急,这孩子一天病不好,他自己的儿子就有危险。如果这次再不好,他连儿子也得陪给那张员外。

结果没用一个时辰,王郎中就气喘吁吁的把家里便宜的膏药拿了一大摞过来。

夫妻俩按照乐郎中所示的方法去给孩子贴膏药,王郎中也不放心,要在现场帮孩子贴膏药。

乐言之看看外面的天色,从“言之堂”出来的时候还有些阴,现在还没有到晚上,感觉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阵阵小风吹过夹带着湿气,看样子可能马上就要下雨了。

于是他向孩子父母告辞,最后嘱咐了几句就赶紧抱着医药箱跑了出来。

脚步赶不上天气变化,才走到半路,乌云压到头顶,阵阵雷声也响了起来。片刻,大雨就倾盆而下。

乐言之浑身上下除了药箱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挡雨,但是他身为郎中,又把药箱看的比命还重要,本该顶着药箱躲雨,他却把药箱抱在怀中给药箱挡雨。

急急忙忙中看到街边一家屋檐的茅草支出来比较长,那里将将就就的能站下一个人。

他摸把脸上的雨水,躲到了那个屋檐下面。

寒冷的空气包围着乐言之的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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