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咸此时也在楚府书房,他皱着眉头,“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看上去两人虽然都同为钦差大臣,但是一个只是小小的户部侍郎,一个是曾经的太子伴读,现在皇上的挚友,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看便明白。
有着洛长河这样的人一路上跟着,怎么让他有所动作?
楚越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放在桌上,“哼,圣旨已经下来了,还能怎么办。江南那边你让刺史及时将那些账目销毁,别让那些把柄被洛长河发现了,”他的眼睛满是阴狠,“现在那边水患严重,少不得有暴民滋事。”
他抬头看向杨咸,“到时候洛长河出了什么事,可就不是我们的错了。”
杨咸立即明白了楚越眼底的意思,随即笑了起来,拱手道:“大人,卑职明白了,这就回去准备赈灾的事宜。”
楚越摆摆手,让他赶紧离开,杨咸也乖乖地离开楚府。
夜已深,烛火微动,映着楚越的脸,如今寒远捷已经开始对他有所行动了,有些事情还要加快进展才是。如今多亏了在宫里头正得圣宠的楚琅华,朝中大臣大多见风使舵,很多人都站在他这一边,这个赵嬅,他倒是没有看错。
洛长河看着很不靠谱,但是真正做起事情来还是像模像样的,跟杨咸一起准备好了赈灾事宜,队伍由寒远捷亲自送到了京城的城门口,他携着皇后慕容潋,站在高大的城墙上。
两人都穿着帝后正服,城中万民敬仰。浩浩荡荡的队伍押送着物资银两往城外而去。
队伍匆忙向南方赶去,南方水患严重,已经不能再拖了。洛长河一路上与杨咸交谈并不多,倒不是杨咸多么忌讳他,反而是为了知己知彼,杨咸一直在与洛长河攀谈着。
真不是洛长河装傲娇高冷,只是他们现在这样赶路,很少有机会能住在驿站,常常就是睡在荒郊野外,他觉得自己的睡眠严重不足,起床气本来就重的他对谁都没好脸色。
这是杨咸第一次跟洛长河打交道,虽然之前听说过他,但是没想到脾气这般差,倒把自己气得半死,再也不想与他过多交谈。
楚越在朝堂之上一直向往常一样,没有太多动作。但是寒远捷暗中一直派人关注着他,也另外差人一直跟着南行的队伍,楚越那个老狐狸保不齐会狗急跳墙,对洛长河暗起杀心。
到了江南,江南刺史一早就得知了消息,这次来的两位钦差大臣不止有楚大人的人,也有皇上的人,慌忙收起平时一副荒唐模样,赶到城外来接待两位大臣。另外又派自己的心腹去打开粮仓接济受灾的百姓。
自从两个人来到江南之后,洛长河要求自己来开展后面的行动。杨咸自然是不会答应,但是洛长河的脾气说得不好听就是无赖,杨咸说不过他,气得甩袖离开。洛长河打着哈欠,就当他同意了。
皇上不仅拿出了银两粮草,为了预防时疫,还带了不少珍贵药材,派了一些宫中的太医随行,在洛长河的带领下,赈灾进行地有条有理。
杨咸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些,虽然事情都被他抢了做去,但他依旧忙得每天见首不见尾。
洛长河不仅有嗜睡的毛病,整日的带着一双黑眼圈不睡觉,白日里忙着赈灾事宜修建河堤,夜里在查找江南刺史与楚越勾结贪污的证据。心里清楚这些日子杨咸忙着做什么,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这一天来的很快,来到江南大概半个多月,前一天夜里洛长河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差点被刺史大人销毁的账本。第二天正在监察河堤的修建情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民开始暴动起来,打打骂骂就朝着洛长河这边而来。
正在扛着石块的官兵们根本没反应过来,那些流民就已经到了河边,洛长河身边的下属们急着保护他,但是流民人数太多,根本阻挡不了。
洛长河在一片混乱中皱紧眉头,大声喊道:“不准伤害百姓,”下属们没办法,只好将拔出来的刀剑放了回去。
这些流民大部分都是受灾的百姓,只不过里面掺杂着一些居心叵测的人,为了不伤害无辜的百姓,洛长河只好下次命令。
流民暴动,推推攘攘中,洛长河一个不留神,失足落进了湍急的长江里。
“大人!大人!”一些人不顾生命危险跳进了急流中准备就洛长河,只是现在还在汛期,河水流得急,转眼之间,洛长河的身影就不知道漂到了哪里。
不远处的杨咸嘴角渐渐勾起,那个刺史真是个蠢的,竟然将账本落在了洛长河的手里,还好他早做准备,不过这个刺史也是留不得了。
赈灾事宜洛长河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杨咸立即上书朝廷,言明洛大人如今已因公殉职了,奏折中写得悲痛万分,简直是闻者落泪。
寒远捷看到这个折子的时候,楚琅华正好陪着他待在轩辕殿。看到杨咸的折子,他忍不住将楚琅华喊到自己身边坐下,“你看看这个。”
楚琅华不解,平日里楚琅华懂得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但是看到寒远捷满眼兴味,好奇心驱使,还是打开来看。
“洛先生?”楚琅华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他真的去世了?”
寒远捷摇头,“你不要小看了他,他是猫,有九条命的。”
见寒远捷如此放心,甚至开起了玩笑。楚琅华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洛先生那么嗜睡,倒真像是猫。”
不远千里的江南,在杨咸看不到的地方,几个手脚轻快,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人从河中捞起一个人来,被捞起来的正是洛长河,吐出肺部的积水,才缓缓醒过来。
他有气无力地对着几个救他起来的人拱手道:“多谢几位的救命之恩了,告诉你家主子,如果养不好我的几株兰草,我非得把他的御花园掀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