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方睁开眼睛,云浅就看到立在床头的凌非涅。他冷着一张脸,周身低寒的温度直接将云浅吓得往后缩了缩。
自打回到灵师族认了这个父亲,凌非涅对云浅一直是百般呵护,予取予求。如果云浅说想要天上的月亮,凌非涅都能想办法给她弄来。
可是眼前的凌非涅与以往相去太多,云浅有些害怕,声音也小了许多。
凌非涅也觉察自己这样许是吓到了云浅,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不过这次他真是被吓到了。
本想着等云浅醒来给她些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做。可看着女儿害怕自己的样子,凌非涅登时就演不下去了。
唉!
凌非涅叹了口气。虽然祭司说没事了,可他还是不能放心。好在是发现的不算晚,如果,如果一直没有人前去,凌非涅真不敢想象那画面。
之前云浅伤成那样被他抱回来,他都觉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住了。如果不是更担心云浅的伤势,他都能跑出去把那些人大卸八块。
可这才好了几天,又弄得浑身是伤。
凌非涅觉得一定要把她牢牢看在自己眼前才行,否则指不定又会发生什么事。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打定了主意,凌非涅狠了狠心,就是云浅再怎么求他,他都不会改主意了。
云浅摇摇头,眼睛一直望向凌非涅,不知是想从他那里看出点什么来。凌非涅的表情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她的眼力,自是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云浅是个聪明的孩子,凌非涅待她一直很好,出事之前他还不是这个态度,她才刚醒更加不可能惹到凌非涅。
爹爹,该不会是因为她一个人偷着修炼生气了吧!
“怎么了?”
凌非涅还在想办法。
他担心云浅会受伤,却不能因此不让她修炼。云浅不仅是他的女儿,还是灵师族的希望,每次想到这一处,凌非涅的眼神就会变得特别阴郁。
为什么偏偏是云浅?
灵师族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没有那所谓的预言之人,不也一样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的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要背负这样的重担?
如果云浅只是天赋惊人,凌非涅一定会毫不犹豫得瞒下这事。可是,这是灵师族盼了那么多年的希望,他不能……
凌非涅看着云浅,她之前十三年的生活都没有她,她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都经历过些什么。
云浅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没有去问。只是但凡自己能做到的,都毫不犹豫地送到云浅面前。他想要补偿她,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再不受任何伤害,可这些他居然一样也做不到。
“爹爹,你不要生浅浅的气好不好,浅浅不是有意瞒着爹爹,瞒着祭司偷偷修炼的。”
云浅的小手因为紧张而攥起,她抬起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凌非涅。
她很喜欢这个爹爹,尽管他话不多,有时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但她就是喜欢。
或许,这就是家人的感觉。
凌非涅深深呼出一口气,强硬的话语一点点崩塌。
云浅修为被毁,虽然她什么话也没说,可这事就是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也不是轻易就能接受的。换作是他,哪怕有一丝丝的希望,他也愿意去尝试。
浅浅既是命定之人,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个命运。在灵师族內他尚且能护她周全,可现在凌非涅也不确定了,灵师族当真能护她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