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暗暗观察比平时更要安静的预言,反而有些不安。在凌云宗预言就喜欢独处,如非重要的事,亦不会有人去打扰他。除了自由,预言在凌云宗的待遇完全可比那些精英弟子。若非他本身不能修炼,只怕凌云宗亦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加阻挠。
比起乐天,预言的遭遇的确是要好得多了。
虽然如此,这位的性格却不是一般的差。若他不高兴,不愿意,不管凌云宗使用何种手段都不能让他屈服。他似乎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亦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死。
好在这人也不是纯善之辈,就在凌云宗束手无策之时,竟是他主动找了过来。
预言与几位长老以及宗主具体谈了什么楚陵不知,只是打那之后,预言便十分配合凌云宗。虽说并不是所有的事他都会给出答案,便是这些也足够凌云宗更加让其他宗门不能企及了。
正是因为预言不可预测的性子,楚陵方才比平时更加地小心谨慎。唯恐他一时心血来潮又生出什么不可预知的乱子。
预言怎么会不知道楚陵对自己的打量,只是他不想与没必要的人多少话,方才不予理会,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无限度地容忍。
虽然他年纪不大,却因为能力特殊的原因经受的远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心性也早不像是一般的少年。而且世人只知预言的能力十分逆天,殊不知这逆天的能力所要付出的亦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这几年预言为凌云宗预言的事少说也有十几件,初时他能力未定,凌云宗亦只是询问些小事,语言上不觉得什么。只是上次反噬之后,预言方才意识到自己这项逆天,可承受的风险也是其他人不能想象的。
若无此次反噬,他至少还可以为凌云宗预言十年,可现在……
少年微微苦笑,虽说这事他做得隐蔽,只是他生活的领域处处有人监视,那些人应该也有所猜测了吧!
若不能找到为他续命之人,他最多也活不过三年了。
“楚管事,难不成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让楚管事如此看我。楚管事但说无妨,若真是预言的错,预言定不会让楚管事为难。”
说罢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楚陵,一副诚心改过的样子。
自那次的事后,预言便发现凌云宗上层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变,不过当时预言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亦没空去理会那些老家伙的想法。直到此次出来,预言方才从寿命骤减的噩梦中醒过神来。
语言可预测他人,往往难以预测自己。若非他多看了一眼,亦不可能知道这事竟与乐天有点关系。
从前他一直觉得乐天的生命体质鸡肋,若非他自身是双体质者,亦不可能会同他一样被凌云宗重视。可直到现在,预言终于知道他们几人中为何会有一个生命体质的人,这完全就是为预言备着的啊!
可惜他当年不明白,对乐天也不闻不问,如今在想去寻,却是困难重重啊!
楚陵早已习惯预言的脾性,也不多与他兜圈子。暗处隐藏着多少人他自己知道,凭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只是想到语言能力的特殊性,楚陵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你若真能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最好不过。不过要有错也只能是我的错,快点赶路吧!”
楚陵不欲与预言多说,虽说预言的能力只是预言,并无读心的能力,可同这样的人在一起还是让楚陵全身都不舒服,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一个人面前似的。
好在楚陵亦不是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只是短暂的皱眉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预言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不仅是他,如无必要亦没有人敢轻易靠近自己。预言当然知道这是为何,其实最初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可笑,好在他也不喜欢这些凌云宗的人,所以从来没在这件事情上解释过一句。
楚陵对他的不喜欢从来都是表现在脸上,不,或者说他对谁都是这个样子。一丝不苟的实在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当得知这次与他同行的是楚陵,预言还觉得会十分无趣,没想到这传闻中一心为宗主办事眼中再无其他的管事倒也有些可爱之处。
见了云浅,预言心情很好,或许连带着脾气也好了许多。换做以前,即便他不会因此生气,亦不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望了楚陵一眼,眼中虽仍是带着些许淡漠,声音却比往昔轻松了不少:“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然后,再不理会楚陵。
楚陵本也不是多话的人,尤其还是面对预言。若非今次预言的状态实在与以往不同,他也不会先开了这个口。
只是此次出来的任务虽然完成,他却因为赶着回来迫使预言也跟着自己一同赶路。楚陵还担心他会在路上给自己找点麻烦,可他现在居然说他心情好。若不是他理解有误,难不成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