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云浅却丝毫不觉得疲倦,苏暮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在她脑中回荡,云浅的精神也跟着一起紧绷着。那脆弱有全身戒备的样子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掉,所以第二天早上云浅也就没能如愿离开。
随时留在时光,整整一日云浅却只是坐在屋子里怔怔出神。言轻墨来来回回进出几次见她都是这副样子,想到主上的命令,除了按时更换桌上的饭菜,其他时候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云浅脑子里乱得很,脑子里一会儿掠过她失踪的师父,一会儿又想到她险些遭到灭门的宗门,总不能安下心来。
按照苏暮所说,他认识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师父的弟子。虽然当时的宗门子弟稀少,可曾经大宗门的底蕴使得他们的门派依旧远高于那些个小门派,即便他们宗门只剩下他们师徒三人,可这三人的实力也足够震慑许多蠢蠢欲动的门派势力,他们的宗门也得以保全。
然而三年前,他们的师父遭人暗害,她也下落不明,偌大的门派只由她师兄一人苦苦支撑,能坚持到今日实属不易。
虽说她师兄修为高深,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其中过程苏暮没有细说,可正是如此,才让云浅内心更加纠结。虽说她忘记了这些事,可要以此为理由让她的师兄背负着一切,云浅也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
只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师兄,还有一个只余下他们师兄妹俩的宗门,云浅觉得自己身上好像又压了一个重担。
一日怔神,直到傍晚意识才变得迷糊不清,浑浑噩噩的不知如何睡着了。
门口无色无味的青烟在云浅合上眼帘的瞬间悄然熄灭,一张白玉床悄然代替了面积狭小的凳子出现在云浅身下,一切好似浑然天成自然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言轻墨早在青烟燃起的那一刻就自动自发地离开了小楼三层,不管是时光的精英还是大陆上的强者,没有一个人能猜得出他们家主上的心思。正是如此,他这个在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才会收敛起所有的骄傲,尽心尽力完成苏暮交代下来的每一项任务。
跟了主上也有十几年,从最初籍籍无名的普通时光成员直到现在这个地位,言轻墨付出的远比外人看到的要多得多。时光最不缺少的就是天才,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才的坟墓。
当初败给压根儿不曾正式与他交手的苏暮,他一时不甘才一路追随,相比起时光的其他人,言轻墨对苏暮的了解也更多一些。
强!
可除了强,他还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言轻墨自己就是个修炼成痴,除了修炼,眼里几乎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成就十六岁的四星强者。
可是苏暮,这个人却比他还要无心无情。他修为甚高,却对此不甚在意。时光里高手如云,也不见他有半点高兴。有时候言轻墨甚至觉得,他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活着。
观察的心理渐渐生出了一些变化,再加入时光之后,随着对苏暮越来越多的了解,以及他所创下的一个有一个神话,言轻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败这个男人了。
不过现在的他在意的不是能不能打败苏暮,而是什么一直支撑着他活在这世上。
越是情感稀少的人越能明白,当一个人真得无欲无求的时候,那么他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而苏暮既然日复一日的活着,并且还创立了这偌大的时光,那么一定有什么一直支撑着他走到现在。
他想要独霸大陆?
这确实是言轻墨所能想到的最贴近的一个答案。因为时光势力庞大,苏暮作用这么庞大的势力,想要绝对的话语权不是难事。
可随着在时光的时间逐年增加,时光的势力越来越大,言轻墨也比曾经的自己更多的了解到苏暮的修为究竟是怎样一个深不可测,时光又究竟是如何庞大的势力,他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测。
他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男人,同时更深深庆幸自己那年的年轻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