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

白素贞追上小青，小青见她追来也不减速，反而加快身形向前飞掠。

见小青故意与自己闹别扭，白素贞不由暗暗叹了口。想要与小青好好解释，可是此刻两人御风飞行，讲话不便，劝小青停下身形，小青却故意不理会自己，无奈下白素贞只得用强，她一手扣住小青的手腕，拉了她在一山峰之顶降下身形。

两人刚一落足地面，小青便一把挣脱白素贞的手，气呼呼的将脸转到一边。白素贞见她像个小孩子似地和自己赌气，即觉无奈又觉好笑。

“青儿，你在生姐姐的气？”白素贞转到小青身前，默默地望着小青，气恼中的小青总是情不自禁的蹙着眉头，嘴唇抿做一条线，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如她开心时总是神采飞扬一般。

小青哼了一声，并不答话，随手摘过一朵野花，自顾自得摘了花瓣往山峰下抛去。

白素贞噙着笑，淡淡摇头，抬起右手，竖起食指，吹了口气在指尖，然后对着小青手中的花朵一指，叫了声“去”，小青手中的野花便消失不见。

小青撇撇嘴，拍了拍手，干脆坐到一旁一块凸起的大石上，欣赏起周遭的风景来。总之就是不理会白素贞。

“好吧，既然青儿不想理我，那我走就是了。”小青脾气倔强，白素贞无奈只得以退为进。

小青明知白素贞是在故意激自己，可是看着她真的转身，仍然不由得发急“好了啦，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一把拉住白素贞，小青最终妥协。

白素贞转身，含笑道：“终于肯理我了么？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和我别扭下去呢。”

“姐姐，我不是在和你闹别扭。”小青皱眉道：“我只是觉得你太过心慈手软了，对任何人都狠不下心来，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留下后患的。你与人为善，我并不反对，但像那王道灵本身就心术不正，今日又被你废去道行，日后他又怎会不找机会报仇？你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么？”

白素贞摇了摇头，她眼神清澈地看着小青，说道“青儿，我废去那王道灵的道行，又放他活命，自然知道他若心存怨恨，定然会寻机报复，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苍生皆有其存在的道理。若有可能令从恶之人向善，我们便应该尽力而为。况且我之所以未取那王道灵的性命，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说道这里，白素贞微微一顿，忽的转了话题，问小青道：“青儿，你见过真武大帝吧？”

真武大帝？那个呆板冷硬的臭老头？小青自然是见过的，不过那时她尚是东海龙宫三公主的身份，而现在她却只是一个有着不到千年道行的青蛇精，若是说见过身在九霄之上的真武大帝岂不是笑话？试问一个小小的妖精怎么可能上得了凌霄宝殿？刚要矢口否认，却听白素贞又道：“龙宫三公主自然是见过真武大帝的。”

“姐姐，你、、、、、都已经知道了？”小青一愣，有些诧异，她未料到白素贞竟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白素贞点了点头。

小青皱眉：“是五龙使他们告诉你的？”知晓自己身份，又认得白素贞的便只有那五个家伙了，不是他们泄的密还能有谁？而且不必细猜小青便知定是黑面那个家伙一时不慎，将自己的身份说漏嘴的，五龙使之中属他最为守不住秘密。小青暗暗将黑面骂了一顿，不安的瞥了眼白素贞，眼见白素贞面色平和，似乎无心责怪她的欺瞒之过，心中禁不住松了口气，便也释怀了。原本她便不知该如何向白素贞坦诚自己的身份，现在白素贞既然已经知晓了，倒也好。

“姐姐，我原本也未想一直瞒你，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细说我的事，你不过怪我吧？”

白素贞道：“青儿多虑了，其实你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在我眼中你始终都是我认识的小青，无从改变。”顿了顿，白素贞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青儿，你既然见过真武大帝，便也应该知道真武大帝非但公正无私，且宽容大度。当年我也曾有幸见过他一面，真武大帝有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他说不管是为仙或是为人为妖，都可能有行差踏错之时，但凡可以，便得饶人处且饶人，感化他人弃恶从善要比妄伤性命可取的多。”微微仰头，看着天边的浮云，白素贞感叹道：“真武大帝要比我们看得透彻。”

小青撇撇嘴，说道：“我看他那是迂腐才是。若是每一个作恶之人，你都对他宽容以待，那对于那些被恶人伤害到的无辜人岂非不公平？只有恶有恶报，才可震慑恶徒，令世间少些行恶之人，还天下以太平。”

“青儿，也许你说得对。”白素贞细细品味小青的话，沉吟片刻，喃喃言道：“只是那王道灵纵然可恶，却尚未触犯天条，罪不及死。我留他活命，也只是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若是他当真执迷不悟，日后再见，我定然不再手下留情。”言罢，白素贞抬眸看了眼天色，说道：“好了，青儿，无论对错，事已至此，我们便不要再在王道灵的事上争论了吧。过几日许仙便会来保安堂坐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保安堂，提前准备一番吧。”

“嗯。”小青应了一声，当下不再提王道灵，随白素贞一同返回苏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