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衣服垂到地面，从阴暗的角落里飘出来后，忽然转了个弯，朝着大殿中央缓缓飘了过去——这个方向分明是冲着皇上去的！

献帝毛骨悚然，有那么一瞬惊得心跳都快停了，他失声大喊道：“护驾！！拦住她！！！”

侍卫们冷汗直流，不少人握苗刀的手都有些抖。侍卫长咬咬牙，大着胆子举起刀冲了过去，却直接从黑影身上穿了过去。

“啊——”

这下子，侍卫们面无血色，冲着那黑影挥刀乱砍，却是一点用都没有——每一刀每一人都从黑影身上穿过去了，根本伤不到这个鬼！

黑影行动很缓慢，却坚定不移地朝献帝飘移——这会儿功夫，已经晃悠到献帝眼前。

献帝睁大了眼睛，冷汗如泉涌，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整个人往后仰，背都快贴到了墙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娇弱的身影突然冲到了他面前，大喊道：“孽障！安敢害当今圣上？！！”

那黑影似乎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退。

献帝微微松了口气，感激地抬眼看向挡在面前的小姑娘——这是那个跟顾无双长得一模一样的王嫣。

所有人眼中，殿内已经是鬼气森森，甚至有一个恐怖的黑影。

但在顾无双眼里，大殿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献帝面前杀气有点重。

这个时候拼的都是演技，顾无双明明什么都没看到，还要摆出副为国捐躯的英雄模样，大义凛然地朝着空气吼道：“天子龙气护身，叫你这孽障魂飞魄散！还不快退下！！”

大喝之下，那团黑影竟然就这样消失了，殿内的鬼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了。

宫人们大喜过望，看向顾无双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敬仰——那是一种看世外高人的神情。

顾无双抬手擦了下额头渗出的冷汗，一下子往下跌去。楚临渊眼疾手快，忙把自家小娘子扶到了怀里。

献帝惊魂未定，看向这个虚弱的小姑娘时，心中感激与感动交织成一片。他忙道：“三郎，快扶王妃下去休息。”

不说妖女，改称王妃——这是承认她的王妃地位，也承认她的王嫣身份了。顾无双颤抖着用手慢慢擦着脸颊的冷汗，恍恍惚惚地想：也不枉她这么辛苦一场了。

楚临渊把自家小娘子扶到了偏殿里，趁四下无人，他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打趣道：“小娘子，你这虚弱的样子装得可真像。”

“谁说我是装的？”顾无双把手抬了抬，“你看我这手抖的……还有，我这都是冷汗呢……”

“你被吓到了？”楚临渊感到不可思议，当初夏微尘使百鬼阵都吓不到小妖精，没道理说小妖精自己使百鬼阵还给吓着了呀。

“不是。”顾无双摇摇头，疲惫地道，“我没料到使阵法这么费劲儿……我本来想捏造一个完整的鬼魂模样，可是，我就捏了一个轮廓出来，自己就撑不住了……”

楚临渊：“……”

他还以为是小娘子为了营造恐惧效果才放出空有轮廓的无脸鬼，搞了个半天其实是学艺不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