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客气了。其实，我也不过想和娘娘说几句体己话，娘娘哪儿需要如此戒备呢？”夏兰没料到这村姑还有点手腕，也收起了最初那轻视的心态，说话变得柔和起来。

“哦？”顾无双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洗耳恭听。”

夏兰本来早想好了措辞，但见对方不好对付，又在心里把话斟酌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娘娘，你可知道郡王殿下如今在朝堂上很不容易？”

顾无双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夏兰是献帝派来的传声筒，如今看来好像是她想岔了……

“呵，这在官场上，大家不都一样吗？哪家的府君又容易了？”顾无双轻摇黑底金菊团扇，笑得甚为温婉。

说话这般滴水不漏，是她小瞧这王嫣了。夏兰扫了眼屋内的陈设，叹息道：“哎呀，这富贵来得太快，只怕走得也快啊。”

顾无双摇团扇的手一顿，脸色冷了几分，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问道：“夏昭仪有话不妨直说。”

夏兰微微扬起下巴凝视对方，道：“郡王妃娘娘，想必你也知道，郡王殿下的第一位正妃已经殉葬了。你之所以能嫁给郡王殿下，也无非是托了这位正主儿的福。在殿下心里，究竟是他那位前妻重要，还是你更重要，娘娘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顾无双突然很想笑，但又不能笑，而且也笑不出来。打从她这次回到洛阳城，陆陆续续已经不少人来离间她和楚临渊，可这些人什么招数不好使，偏偏就喜欢来暗示她当了顾无双的替身。

哎，说实话，她真的不介意自家夫君拿她这个正主儿当替身啊……

“呵，听说顾姐姐才情了得，本妃无缘得见，着实遗憾。”顾无双慢条斯理地道，“至于本妃与顾姐姐在殿下心里孰轻孰重，那也只有殿下才清楚了。不过，听说顾姐姐曾为则天太后当掌事，文武双全又聪明伶俐，就算殿下更喜欢她，本妃也心服口服。”

屋顶上。

楚五郎与楚六郎听说夏昭仪点名要见顾无双，都匆匆赶了过来。又见附近的仆人都避到十步开外，两兄弟明白屋里的人是要说悄悄话，于是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各自揭开一片瓦，偷偷关注屋内的情形。

此刻，两兄弟禁不住对视一眼，表情都想当微妙。

“嫂嫂这么夸自己就不会觉得难为情吗？”楚六郎感到不可思议。

楚五郎摇摇头，显然也被自家三嫂这番骚操作给震惊到了。

屋内。

夏兰始料未及，心想这王嫣难道就一点不吃醋吗？！当了顾无双的替身还能心平气和地夸正主儿，这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啊？不管是哪种可能，这王嫣的城府未免都太深了！

刺激不行，那就换一招。

“娘娘，你先前是雍王殿下的未婚妻，如今又嫁给太原郡王为妻。呵，说句不好听的，姑娘家最紧要的是清清白白，声誉是一顶一的重要，作为亲王正妻更是如此……”夏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