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略一思索,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不禁有几分啼笑皆非之感。
她似笑非笑道:“咱们这位太子堂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其实压根就没想过把皇上拉下马,只是想把平时欺负自己的人都杀了泄愤。”
真是太幼稚了!
同是十七岁少年郎,她家小郎君就这么沉得住气,太子却这般任性而为,难怪输得一败涂地,还被自己亲老子给砍了头挂在城楼上。
楚五郎沉默不语,虽然赞同也不好接话——毕竟这是在说弑君的谋逆大事。
但在心底,他也是很不赞同这位太子堂兄的。身为太子,既然已经发动政变那就没有回头路,除了把皇帝拉下马然后自己当皇帝,已经别无他法。
可他这位堂兄明显没搞清楚状况,竟然还想小孩子宣泄不满一样,先血洗魏王府,然后兵围德政楼不进攻,只想杀一个夏昭仪。
哎,这几乎招招错,步步错。要不是同为血脉近亲的份上,楚五郎都想骂太子一句愚蠢了。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顾无双揉了揉太阳穴,颇有几分头疼地道,“如今,朝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要重新洗牌,大家都小心些。”
漫漫一日又悄然过去。夜色刚刚开始四合的时候,顾无双总算把自家小郎君给盼回来了。
楚临渊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待她开口就先交代了:“禁卫军统领高峰协助太子谋反,被判满门抄斩。这次,乐阳公主命大,不然也得成太子的刀下魂了。”
顾无双愣了一瞬便明白了,乐阳公主已经嫁给魏王王元庆为妻,平日里都是住在魏王府。可昨晚事发的时候,乐阳公主刚好被帝后留宿宫中,这才阴差阳错地躲过一劫。
“乐阳公主怕是吓坏了吧?”顾无双情不自禁地有些同情这位公主,新婚不久就死了丈夫,这也太惨了。
“你在可怜她?”楚临渊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揶揄道:“我这位堂妹被吓到了确实不假,但她也没什么损失。哎,等着瞧吧,乐阳公主很快就会从忧伤中走出来,指不定还能迅速地找到自己的第二任丈夫。”
顾无双错愕了一瞬,有些不赞同地道:“毕竟夫妻一场,乐阳公主不至于这么快就另谋她嫁吧?”
法律明文规定:丈夫死了,妻子要守孝三年的。乐阳公主哪儿能这么快就找第二春啊?
“呵,小娘子,你这也太小看咱们这位堂姐了。”楚临渊哂笑道。
顾无双想了想,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难不成……乐阳公主想嫁给王绍京?”这两人在乐阳公主结婚当天就看对眼了,之后两人一直暗中眉来眼去。
“王绍京皮相不错,又多才多艺,正好就是乐阳公主喜欢的类型。他俩要是喜结连理,倒也是囍事一桩。”楚临渊笑得皮里阳秋的。
顾无双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倍感五味杂陈。哎,人家新婚丈夫才刚死,现在他们夫妻俩却在谈论乐阳下一任丈夫的事儿,真搞不懂是乐阳本人人品不行,还是皇室本就脏乱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