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具体是哪儿他也不清楚，就算清楚了也不敢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嫂嫂，我给你的那把弓好用吗？”楚四郎问道。

我都没力气拉开，你说好用不好用？

这话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伤了弟弟的一番好心。顾无双只得昧着良心点了点头，轻笑道：“你三哥很喜欢。”

“三哥也喜欢啊！”楚四郎得意地笑道，“我就说这是个好东西嘛，当时还有人笑话我，说嫂嫂你一个姑娘肯定不会喜欢这东西。啧，还是我们自己人懂自己人，嫂嫂怎么可能不喜欢？！嘿嘿嘿……”

顾无双扯着嘴角露出抹特别勉强的笑来，呵呵，她还真不喜欢……

一旁的楚五郎微微低下头，抿嘴偷笑。三嫂这摆明了是在撒谎嘛，也就四弟这直肠子听不出来。

楚六郎瞟了他一眼，小声问道：“五哥你在笑什么啊？”

楚五郎收起笑意，蹦着脸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楚六郎撅了噘嘴，哼，不说就不说，谁稀罕。

叔嫂四人进了一家首饰店子，顾无双看上了一对镂空双凤衔珠钗。

“就这一对了，包起来吧。”楚四郎解开勾金边的紫色荷包，正要付钱，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道：“等等，我们已经看上这一对珠钗了。”

娇柔的声音，傲慢的语调，整一个养尊处优的姿态。

说话人是平阳郡主，她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妇，雍容华贵，一身派头相当不简单，甚至有违背礼制的地方——除了皇后，没人可以用彩金凤凰簪，也没人可以穿绣着百鸟朝凰的月华裙，可这些东西都出现在了这位少妇身上。

当今天下，敢这般招摇不顾礼制的人，除了帝后嫉妒宠爱的乐阳公主，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再则，乐阳公主有大夏第一美人的称号。眼前这少妇容貌艳丽，令人见之忘俗，的确也当得起这称号。

顾无双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微微颔首行礼道：“见过公主。”

楚四郎等人也打了声招呼：“公主。”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不必多礼。”乐阳公主瞟了眼站在三个堂弟中间的女子，轻笑道：“早前，听说三郎回京了，这位该不会就是堂弟媳吧？”

“正是。”顾无双道。

平阳郡主高高在上地瞥了顾无双一眼，哂笑道：“哟，原来她就是那个顾无双的替身啊。”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好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顾无双嘴角抽了抽，心情很复杂。哦，我自己成了我自己的替身，真有意思。

“嫂嫂就是嫂嫂，不是什么替身。”楚六郎气呼呼地道。

楚四郎冷哼一声，阴测测地盯着平阳郡主。楚五郎缄默不语，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是极为骇人。

这平阳郡主小时候就讨人嫌，如今长大了更惹人厌了。顾无双抿了下唇，面上八风不动，心里早就衡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