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妖精飘过来的那一眼，他微微勾了下唇角，凉凉地问道：“喝不下了？”

“嗯。”顾无双小声地应了一下，双颊莫名其妙就红了。

楚临渊把汤碗端了过去，把剩下的汤一口气全喝了。

顾无双呆若木鸡，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感觉。小郎君会吃人家剩下的东西吗？！！三十多天没见面，小郎君做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撇开受惊不小的顾无双，众人这顿饭吃得很是畅快，然后各自摸着肚皮回客房。

顾无双这才真正感到无所适从起来。小小的、破旧的客房里就只有她与小郎君两个人，顾无双捏着身上的红色狐皮披风，有些不敢松开手。

店小二打了热水进来，笑眯眯地把洗脚盆放到了床前。顾无双在长凳上坐了一会儿，见楚临渊站在窗户前倚着墙壁低垂脑袋没动作，这才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慢吞吞地脱了鞋袜，然后把一双发冷的脚放进了水里。

嗷……

热腾腾的水瞬间包裹了双脚，一天的疲惫与寒凉都被驱逐干净，无比的熨帖与舒适。顾无双享受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欢喜。

脚背上忽然落下了两只脚，顾无双眼睛猛然睁开，正好对上楚临渊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他看着还是坏坏的，但又觉得冷冷的。

“把脚拿开。”顾无双用大脚趾顶了顶楚临渊的脚。

对方不知什么时候搬了张长凳坐到她对面，还把脚踩在了她的脚上。“脚盆太小了，没地儿放。”楚临渊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顾无双瞄了眼不大不小的脚盆，突然感到无力反驳。好吧，那我让给你，你一个人慢慢洗，反正我也洗好了。顾无双打算把脚抽出来，但楚临渊不轻不重地踩着她，不松开。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与楚临渊一起洗脚的时候，这人也是踩着她的脚不放，还故意问她脚上为什么有小黑点，是不是没洗干净。

这人太坏了……

顾无双嘟了下嘴，瞪了对方一眼，凶巴巴地呲牙道：“把脚拿开！”

楚临渊似乎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很顺从地把脚挪开了。顾无双赶紧把脚提了出来，用干帕子擦干净后，就缩到床角处坐好。

京郊的客栈实在是简陋不堪，床也很小。顾无双感觉自己就只是小小挪动了一下，就直接背靠到了墙壁。还好身上穿得厚，并没有感受到墙壁传来的寒气。

楚临渊也洗好了脚，等店小二把洗脚水端走后，他发现小妖精还抱着膝盖坐在床角处，丝毫没有脱衣服睡觉的打算。

“要我帮你脱衣服？”他微微挑眉，故意问道。

顾无双摇摇头，脸颊一下子红了，只得怂里怂气地慢慢吞吞脱衣服。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本能地觉得很危险。

虽然除开和离后的那点日子，他们夫妻俩同床共枕了整整五年，可顾无双现在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