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毁了吧。”顾无双轻声道。

徐国公愣住了，“双儿你说什么？”

顾无双没有再重复，抬起头来道：“舅舅，我要救我夫君出来。”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徐国公沉默了半晌，沉声道：“双儿，楚临渊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你的感情太疯狂，太不正常了，万一哪天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呢？”

“那也没关系。”顾无双低垂着眼眸道。

徐国公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不怕他。”顾无双缓慢又郑重地道：“随便他怎么做，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她活不了过久了，她只想在自己仅剩的岁月里好好陪伴楚临渊。他爱她多深，那她也可以爱他多深。如果现在还达不到，那就用时间来磨平。

徐国公悲从中来，似是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能说出口。他的拳头忽然握紧了，以一种面对死亡的语气道：“双儿，舅舅不会让你有事的。”

顾无双轻轻抬眸，她看到徐国公摸着她的小脑袋，和蔼地道：“舅舅有办法让你好起来，你的眼睛会好，你的身体也会更好。”

顾无双忽然想到了什么，但念头一闪而过，她抓不住。她把头靠在舅舅怀中，低声道：“舅舅，我现在只想小郎君平安出来。”

徐国公内心的忧伤被这句没心没肺的话冲击得粉碎，没好气地道：“你这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瓜不是我家双儿。”

顾无双吐了下舌头，拉着徐国公的袖子撒娇道：“舅舅，现在相王殿下不肯出面救我家夫君，但皇后却一直在帮我夫君说话，这事看来不是没有转机。其实，皇上能够登基，我夫君也是出了大力的，不过……不好拿出来说。”

“怎么不好说？”徐国公不解地问道。

顾无双尴尬地笑了笑，“政变当晚，皇上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我父君提刀冲进去，逼迫皇上出东宫。虽然这一步事关成功，但毕竟让皇上丢了面子。”

“呵……”

徐国公笑了一声，“这小子一直胆量过人，连皇上也敢威胁。难怪则天太后最喜欢他这个孙子。”

语气不明，也不知是贬损还是赞美。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顾无双接着道：“太尉大人周延，尚书左仆射裴景，这两位大人都很欣赏小郎君，若是舅舅上门去说一说，这两位老人家或许肯为小郎君求情。”

徐国公一颗老心脏碎成了肉渣渣，“原来你早就想好怎么利用舅舅我了……”

顾无双哭笑不得，“舅舅，你这是在救你的甥女婿。”

徐国公委屈巴巴地别过头去，“他是个疯子。”顿了一下，分外难过地道：“我不要一个疯子做我的甥女婿。”

顾无双有些生气，尽量放平语气道：“舅舅，楚临渊是我的丈夫，不是疯子。”想了下，她接着道：“要是他被人害死了，我也会发疯。”

徐国公回过头来看着她，双眼睁得大大的，“你……哎！都怪那个疯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