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后来，叶信人心也足了，实力也够了，尊主们都心甘情愿地将位置让给她，还主动建议水云派只设一个尊主。哎，这不管是算人心还是谋地盘，叶信都是个高手啊。”楚临渊如是道。

顾无双心情很是复杂，喃喃自语道：“难怪叶信嘴里都没一句真话。我以后要少和她说话，免得又被骗了……”

楚临渊不觉莞尔，打趣道：“你就算不和叶信说话，她也能骗你啊。”

顾无双头疼得很，小脸都皱成了肉包子，“叶信既然身在西域，为什么跑到洛阳来避难啊？难不成她的老巢已经被端了？”

“这可说不定啊。”楚临渊沉声道，“如今西域虽是有徐国公镇守，但还是难以叫人安心——西域眼下形势复杂，各个小国都想趁乱牟利，不过有水云派在其间制衡，倒也勉强相安无事。

“说来也是叫人费解，水云派虽然表面看只是个江湖派别，实则在西域各国中地位超然，算是一个无冕之王。若是水云派倒台了，西域就又乱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顾无双这才明白了为何圣神皇帝会收留叶信，可是……

“水云派太邪门了。”顾无双蹙眉道，“我不知道叶信在宫中住了多久，可宫女失踪已经有两起了。难道皇上就任由宫女遇害吗？”

楚临渊缄默不语。

顾无双福至心灵，心情复杂地问道：“让我猜一猜，只要叶信不倒台，朝廷就能扶植叶信继续在西域站稳脚跟。这样西域不会乱起来，朝廷就不用打仗，边陲的将士与老百姓都不会遭殃吃苦。

“总之一句话，叶信不倒台，好处多多。可如今叶信受了伤，急需女子双修疗伤——所以，朝廷认为就算宫中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宫女，也算是死有所值，对吧？”

楚临渊不置可否，但意有所指地道：“西域一乱，必然又是一场混战，到时候苦的还是黎民百姓。既然能有法子避免这种乱象出现，为何不用呢？”

顾无双蹙眉道：“可是，边陲数万百姓的命是命，几个宫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为什么你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牺牲几个人的命去保数百万人的命就一定是划算又合理的呢？谁的命不是命呢？”

楚临渊似笑非笑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佛祖了。”

顾无双知道这个问题争执下去没什么结果，她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复杂得很。

楚临渊扶着顾无双到床上躺下，又给她掖好了被子。

顾无双拉住楚临渊的手，小声道：“小郎君，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楚临渊坏笑道：“都和离了，难道你还想睡到一块？”

顾无双瞅着楚临渊看了看，嘟嘴道：“你这是在报复我。”

“你说得对。”楚临渊笑着点点头。

顾无双甩开楚临渊的手，愤愤不平地闭上了眼睛。

楚临渊在床边坐下，抬手去抚平顾无双皱起来的眉头，柔声道：“小娘子，你向往关外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