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忍俊不禁，低头却发现小碟子里多了颗蟹粉狮子头。

顾无双催促道：“殿下快吃吧，我知道你喜欢这个。”

“你知道？”楚临渊愕然。

顾无双点点头，软乎乎地道：“我都找六弟问清楚了，殿下你爱吃什么我都记下来啦！”她一定得千百万分地注意病秧子的饮食，彻底摆脱小·寡妇的命运。

楚临渊心里突然一片柔软，说不出来的熨帖。他轻声道：“你也吃，别光顾着本王。”

“嗯嗯。”顾无双埋头扒饭，暗道她怎么可能只顾着病秧子啊？这么多好菜，她光是吃都还来不及呢！

晚膳完毕，顾无双扶着楚临渊回海棠轩消食。

沿着院子慢慢悠悠走了一圈，楚临渊低头看着身旁的小妖怪，莫名地感觉安宁。抛去最初的偏见，他发现小妖怪实在是特别讨喜——她就像是个小太阳，让人忍不住靠近，想要多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夜色渐浓，家仆将厢房里的油灯一一点亮。

顾无双扶着病秧子回屋。丫鬟们端着热水进来，伺候主子们洁面后，又将洗脚盆放到床边。

这是顾无双第一次和一个男孩子一起洗脚，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

楚临渊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故意使坏拿脚去碰她的脚指头。顾无双害羞不已，忙把脚挪开了，楚临渊就跟着移动。

顾无双又羞又恼，脚一抬就要离开洗脚盆。楚临渊看出了她的意图，直接用双脚踩住了她的两只脚丫子。

“殿下！”顾无双羞恼地喊道。

“嗯？”楚临渊很是无辜地看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顾无双脸颊红得冒烟，小声道：“我脚洗干净了，不想洗了……”

“再洗一会儿。”楚临渊煞有介事地道，“你看，这右脚大脚趾上还有个小黑点没洗掉呢。”

顾无双双颊涨红，羞赧地解释道：“那是我的小黑痣！”

“哦，是痣啊！”楚临渊微微躬身瞧了瞧，“你右脚小趾头上的那个小黑点也是痣么？”

“是！”顾无双恼羞成怒，挣扎着就要抬脚，弄得一地都是水。

楚临渊见把人惹恼了，赶紧装病，捂住胸口咳得惊天动地。

他这一“犯病”，顾无双果然忘了生气，担忧地给他拍背顺气，蹙眉问道：“殿下好些了么？”

楚临渊见好就收，将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咳嗽道：“小娘子不必担心，我这样是常有的事儿。你还是赶紧收拾好来睡觉吧。”

顾无双点点头，擦干了脚丫子爬上了床，一面打哈欠，一面认认真真给病秧子掖被子。

楚临渊平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妖怪，突然好想把人拥入怀里。尤其是她明明睡眼朦胧，还要强撑着给他掖被角，看着分外可爱。脸颊两边的婴儿肥看得人手痒痒，真想戳一戳，捏一捏。

顾无双当然不可能知道枕边人的想法，她如今困得要死，安顿好病秧子后，拉过被子倒头便睡了。

“小娘子？小娘子？”楚临渊试探地低声喊了喊，见小妖怪真的睡熟了，他悄悄摸摸地捏了下小妖怪的脸蛋，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就像偷鱼吃但又怕被发现的馋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