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虽然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可毕竟是个习武之人,感官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老鸨一直像看货物一样打量她,顾无双心头很是不舒服,回头没好气地瞪了老鸨一眼。
谁知道那老鸨愣怔一瞬后,竟然用团扇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还冲她抛了个媚眼儿。
真是见了个鬼了!顾无双摇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小郎君,那个老鸨好像脑子不大正常啊。我瞪她一眼,她竟然还冲我抛媚眼儿。”
楚临渊妒火中烧,愤愤道:“你瞪她干什么?!只能瞪我!!”
顾无双:“……”她家小郎君的脑子好像也不大正常。
回廊对面。
一个姑娘柔弱无骨地躺在一位贵公子怀中,刚把酒杯送到这人嘴边,他却一把打开了她的手,猛地站了起来。
“惜玉,你这是干什么呢?”说话人也是个贵公子,乃是魏王王髯的嫡长子王元庆。因生得太过圆润,看上去富得流油,却是瞧不出一点俊朗。
顾惜玉一言不发,半眯起眼睛盯着回廊对面的一对少年,面色越来越阴沉。
王元庆一头雾水,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一瞧,惊愕道:“诶,那不是太原郡王吗?还带着个兔儿爷……”
“砰——”顾惜玉一把掀翻了酒桌,火冒三丈地道:“那不是兔儿爷!!”
所谓兔儿爷,是男娼的暗语。
姑娘们被顾惜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着了,屁滚尿流地跑了。
王元庆也吓得不轻,郁闷道:“不是就不是嘛,你发这么大的火干嘛?姑娘都被你吓跑了……”
顾惜玉怒火中烧,并不理会王元庆,握紧手中的折扇,杀气腾腾地沿着回廊朝对面走去。
“诶,惜玉你等等我!!”王元庆从地上爬起来,忙跟了上去。
回廊这头。
顾无双一面走,一面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面瞧。门房都掩得严严实实的,她只能透过门缝瞧见一点点光景,聊胜于无。
一路走过,听到不少琴音艳曲,诗词歌赋。
顾无双大感意外,感慨道:“这地方还挺风雅的嘛……”
楚临渊哂笑道:“这些文人不是会骂姑娘‘当了女表子又立牌坊’嘛,他们自己来这种地方消遣,却要找点风雅的借口,与‘当了女表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顾无双噗嗤一声笑了,挽着病秧子的胳膊道:“亏你想的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房间里传出很奇怪的声音。说奇怪,是因为这声音听起来似痛苦,又似开心,好像又很挣扎,忽高亢,又忽低唱……
顾无双正想一探究竟,楚临渊却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了。可这接下来的路上,这种声音几乎不绝于耳。病秧子的步伐也越来越快,她差点跟不上。
“小郎君,你慢点……”
“嗯。”楚临渊虽是点头应下了,但依然走得很急。若是顾无双看一眼,便会发现他俊脸酡红。
可如今顾无双没心思看自家小郎君,她正在想这一路上听到的奇怪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咬唇沉思了一阵子,顾无双实在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