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无双回到东宫，如往常一般，先去承恩殿给皇嗣楚旭请安。

“退下吧。”楚旭受了礼，冲她摆摆手，眉宇间满是忧愁。

顾无双悄悄打量了楚旭一眼，暗道父王估计也是在为太子一事烦心。但想了想，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由宫人引路到了八风殿，顾无双一眼便瞧见病秧子在弹古琴，听调子应该是《出水莲》。她坏笑了一下，悄悄走过去按住了病秧子的手。

楚临渊正入迷，忽然被打断，不免吓了一跳，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恼怒。可是，一瞧见自己手背上的白嫩小胖手，他的怒火瞬间熄灭，全成了欢喜。

“小娘子，你来啦。”楚临渊笑着拉住小妖精的肉胳膊，欢喜道，“快坐下。昨日不是说教你弹《出水莲》嘛，可你却跑了。今日可不许再胡闹了，咱俩好好弹，下月好给父王祝寿。”

顾无双不置可否，盘腿坐到病秧子身前。两人前胸贴后背，她算是窝在病秧子怀中了。

不过，顾无双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觉得这样更隐秘。她压低声音道：“小郎君，昨日，王髯求皇祖母立他为皇太子。可就在今日，皇祖母拒绝了他。”

楚临渊惊愕，忙低声道：“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薛公公给我说的。”顾无双说完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他叫薛重威，在两仪殿当值。如今是个正五品下的内常侍。”

楚临渊想了想，沉声问道：“这事儿你给父王说了吗？”

顾无双摇摇头，低声道：“我就给你说了。”

“嗯。”楚临渊点头道，“以后，你若还碰到这种事儿，也这般先知会我，不要直接告诉父王。对了，那薛公公你是怎么打发的？”

顾无双抿嘴一笑，道：“我把孔雀衔珠金簪给了薛公公。”

“你不是最喜欢那支簪子吗？”楚临渊愕然道。

“就是最喜欢才要送啊。”顾无双软乎乎地道，“不是小郎君你教我的吗？若是有人主动卖好，还给的是重要消息，那就要给酬谢，而且还要有诚意，免得寒了别人的心。我把最喜欢的簪子都给薛公公了，还不够表诚心吗？”

楚临渊禁不住笑了，打趣道：“你倒是舍得。”

顾无双贼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嘛。回头，你把这事给父王说了，再给我讨一支更好的簪子不就得了。不过，我不明白，薛公公干嘛要卖我们这个好啊？”

“才想夸你，你就又糊涂了。”楚临渊轻笑道，“你不是已经知道这薛公公只是个正五品下的内常侍吗？据我所知，他头上还压着好几个得宠的内侍。

“他要想有出头之日不容易，自然得找点别的法子。更何况，这朝局动荡，指不定明天就是谁做主子了，薛公公这也是给自己谋退路。不说这些了，我先去找父王。待会儿再教你《出水莲》。”

“嗯。”顾无双点点头。

可是，直到晌午，病秧子也没有回八风殿来。顾无双便不再等，径自回了寝殿宜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