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更大,而自从上次写信回来之后,京城之中的易槐,也再也没有消息。
春去秋来,树叶儿张了又落,而如云在家中的地位又随着肚子的突起而日益衰微,甚至还有些人说易槐高中状元,怎么还会看上慕家女儿,一时间城中又是众多分说。
与外面的人不同,如云在心中一直相信着易槐,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易槐会穿着华丽的衣衫,戴着属于状元的红花,在全城人的注目下骑着白马来迎娶自己。
甚至如云还早已将自己肚中的孩子起好了姓名,如果是男生,那就叫易广志。“定心广志,余何害怕兮”希望他们的儿子可以拥有广阔的心志。
而如果是女孩,那就叫易婉儿,希望她可以有高尚的品德与才华。
秋去冬来,落光了的树枝上早已挂上了厚厚的银霜。
五个月过去了,再也没有易槐的任何消息,临盆在即,就连如云都不得不慌乱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大肚子,跑到了父母的门前,想要询问易槐表哥的消息。
门外大雪纷飞,路上更是滑的厉害,但如云却是顾不上那么多,独自在前面走的飞快,而小绿也是紧紧跟随在后面,就生怕脚底一滑,摔在了地上。
来到了主屋之前,如云便拖着肚子跪在了面前门前,想要请求父母的召见。
原本欢声笑语的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过多就,如云的二姐就从屋中走了出来,怜惜的看了一眼顾在地上的妹妹,但碍于父亲,想要伸出的手却是又收了回去,不忍心的扭过头,便离开了院子。屋内大门已经敞开,慕老爷就做在正座之上,正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如云不做声响,旁边的幕母则是满眼的心疼。
“爹爹,如云想问,有没有京城表哥易槐的消息。”
跪在地上,如云已经感觉自己膝盖冷的厉害,带的浑身也都不舒服起来,但心中却是担心的厉害,不得不依旧跪在地上,来见早已厌恶自己的父亲。
过其不然,撇过了头,慕家老爷满脸的嫌弃余厌恶。
站在旁边,慕家的大女儿慕盈却是满脸嘲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如云道:“哟,妹妹还不知道吧,易槐表哥早就高中状元了。”
故作姿态,慕盈假装十分吃惊的样子看着如云。
听闻易槐高中状元,如云脸上立刻洋溢出了遮挡不住的喜悦:“真的吗?那易槐表哥何时回来?”
听到如云的话,慕盈更是笑的开怀道:“回来?回哪里来?你肚子中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就想攀高枝攀上易槐表哥?做梦去吧,易槐表哥早就被当今皇上许配给三公主了,你这个荡妇,别想了。”
如云含泪的双目猛的睁大,眼珠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面孔透出清白。慕盈的着一连串的话,早就如同利剑一般,狠狠的插入了如云的心,将如云的心刺的破烂不堪。
站在旁边的慕母也早已泪目,用手遮挡住脸,不忍心去看如云的表情。
慕盈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慕母一下子打断“她的孩子到现在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但尽管真的是易槐的骨肉,当今圣上下旨赐婚,他们这些小百姓又能做的了什么?如若让皇上知道易槐在乡下还有个孩子,那可是欺君之罪,不说如云了,就连慕家都难以逃脱,所以只能可怜的她的孩子,独自一人承担这些痛名了。”
面色早已变的青白,隐约之中,如云再一次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如刀锋似的寒风早已刺透了她单薄的身体。
肚子一阵绞痛,如云也顾不上那么多,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众人,痴痴的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也不等慕老爷允许,就独自站了起来,伞也不打的走向了大雪之中。
“小绿,你还不赶快去看着你家小姐,千万别让她做傻事啊!”慕母连忙开口,心中还是对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担忧。
而慕家老爷则是看着自己的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说赞同,但也不反对,其实在他心中他也是十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女儿。
大雪之中,如云缓缓的抬了头,看着漫天的雪花,感觉这半年的经历都宛如一场梦境一般,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但事已如此,如云却是认命了。
站在鹅毛般的大雪之下,如云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突起的肚子:“孩子,乖,你爹爹不要你,娘亲要你。”
从头至今,如云都没有想过要轻生,更何况现在她的肚子之中还有一个孩子。
“如论有多么艰难,我都要将你生出来,独自将你抚养长大。”看自己的肚子,如云一脸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