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醉鬼,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得顺着她。
温宁含糊地点头,上前将谈芷熹一只胳膊圈上自己的脖子试图把人给架出去,哪曾想这厮喝醉了力气还那么大,险些摁着她脑袋直接磕吧台上。
谈芷熹纵使醉了,魄力也半分不减,一拍桌板,“给我拿酒来!”
她已经是这里的VIP客户,酒保自然不敢怠慢,忙不迭递了杯两杯酒过来。
谈芷熹将其中一杯往温宁面前一放,“来,喝!”
话音落下,被酒精削弱的平衡感便让她摇摇晃晃往边上倒,温宁无奈地将人扶着坐稳,“不是……你好歹告诉我你为什么喝成这样吧?”
谈芷熹也不知道是听不明白还是借着酒醉装糊涂,只一个劲地指着桌上的酒让温宁喝。
看她大有“不喝不走”的架势,温宁实在没办法还是依言喝了两杯,可惜她酒量一直不怎么样,这两杯下去就开始有些发晕。
好在温宁现在意识还算清醒,琢磨片刻,她还是拿出手机给易嘉许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救场。
估计是被两人大晚上在酒吧给吓到了,易嘉许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面色沉沉地接住已经快要坐不住的谈芷熹,“你们怎么回事?”
温宁用力晃了晃发晕的脑袋,指着快要不省人事的谈芷熹,“你……你问她!”
周围声音吵嚷,易嘉许一向不喜欢这种地方,也就没再继续多说,一言不发地跟温宁将谈芷熹给扶上了车,直接给送到了她家。
跟着帮忙把人给挪到床上,温宁觉得身体里的那股酒精后劲儿更大了。
脚步虚浮地出了卧房,她直接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闷声道:“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觉得我今晚还是在这睡好了。”
她现在满身酒意,回去肯定得被陆晔擎训。
不如干脆给他发个消息,说要照顾酒醉的谈芷熹,把这事儿给混过去算了。
易嘉许的脚步顿了一瞬,“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谈芷熹现在虽然不闹腾,可跟她喝过酒的人就知道,她醉酒的后劲贼大。你以为她安安分分睡着了,但下一秒她就有可能直接吐一床。
温宁闷在沙发里点点脑袋,一手朝易嘉许挥了挥,“没事的,你回去吧。”
在酒吧喝的那两杯酒后劲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她还没等来易嘉许的回答,整个人的意识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第二天一早,温宁是被谈芷熹这个醉鬼给叫醒的。
然而宿醉过后的谈芷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浮肿的脸,直愣愣站在床边上跟女鬼似的。
温宁头痛欲裂,下意识想要爬起来,一个手机却递到了面前。
谈芷熹闭着眼睛,精神状态看起来跟个游魂似的,“赶紧回电话吧,响了一早上了,我正做梦呢,硬生生被它给叫醒了。”
温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四处张望一圈,“我……我怎么进房间里来了?”
她好像记得,在断片的最后,自己是躺在沙发上的啊。
谈芷熹递给她一个“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直接把手机贴到温宁脸上,“赶紧的回电话,不然你家那位估计要气得杀人了。”
刚才屏幕亮起时她无意瞥了一眼,满满当当的都是陆晔擎的来电和短信。
温宁一看手机,吓得心脏差点蹦出来。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确定衣着完整后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抓起手机就急匆匆地冲出了谈芷熹家。
她走得急,因此没看到谈芷熹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眼里露出的清明神色。
上了出租车,温宁赶忙给陆晔擎拨了个电话。
对方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来,声音冷得像是腊月里的寒冰,“你在哪儿?”
温宁顾不得上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跟谈芷熹喝了点酒,在她家照顾她来着,忘了给你电话。”
不等对方开口,她又接着道:“你现在哪儿?家还是公司?我现在过来找你!”
那头静了一瞬,陆晔擎的声音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你觉得,你人都不见了我还能安心去公司上班吗?”
温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想补救的时候陆晔擎已经挂了电话。
她不敢再回拨过去,只好焦急地拍了拍驾驶座,“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可以吗?我可以加钱,双倍还是三倍都可以!”
憨厚的司机笑了笑,指指前面的红灯,“年轻人别那么急躁,前面红灯呢,加十倍也闯不得啊。”
换做以往,温宁大概会应和几句,可现在她却完全提不起力气。
这么多天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有可能会让陆晔擎病情反复的因素,结果最后让他险些失控的反而是自己。
刚才的电话里,她已经听出了陆晔擎的不对劲。
他之所以这么快挂断电话,为的大概也是不想在极端愤怒的情绪下对自己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漫长难捱的时间过去,温宁终于到了家。
她从钱包里抽出全部的现金递给司机,直接开门快步下了车。
一进门,还穿着睡衣的陆衍川便扑了过来,“妈咪你终于回来了,你快去看看爸爸吧,他接过你的电话之后就进书房去了。”
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
达叔心里着急,可这时候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得等着温宁回来。
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错,温宁深吸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阿衍别拍,妈咪现在回来了,没事的。”
宝宝眼泪汪汪地点头,“嗯,你快去吧。”
温宁将孩子交给达叔,快步上楼直奔书房,她敲了敲门,“晔擎,我回来了,你出来跟我说说话好吗?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你……”
在她还准备继续说下去时,书房的门开了。
房里果然是一片狼藉,但好在陆晔擎的脸色倒是比想象中好,他看了温宁一会儿,伸手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像是在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