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话音刚落,贾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便站起身,“抱歉,我接个电话。”
等贾浩走出去,郑从霜才笑着坐到温宁旁边。
“温宁,其实老师也知道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很为难你,但学校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实在是逼不得已了才来找你。”
温宁眸色淡淡的看着她,“郑老师,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你肯帮忙的话,学校也不会苛待你的。”郑从霜明显是话里有话。
温宁面无表情反问,“那反过来,如果我不肯帮忙,学校会为难我?”
郑从霜面上一愣,尬笑着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我下午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温宁板着脸打算郑从霜的声音,她说完便拿了包起身离开。
从上次温宁在教室当众和她顶嘴害她失了面子那次开始,郑从霜就知道温宁难对付,但没想到她这么难对付。
就在温宁的手覆上门把手的时候,郑从霜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温宁,如果老师记得没错,你这学期如果再挂一科就拿不到学位证了吧?”
温宁心头一沉,握着门把手旋开门的动作就那样生生顿住了。
她昨晚刚得罪了陆晔擎,如果再拿不到学位证,那她拿什么改变自己的人生?
该死!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温宁回头,看着郑从霜的眼睛里冒着寒气,“所以呢?”
郑从霜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温宁面前。
“以你平时的课堂表现以及先前的考试成绩来看,这次期末考你想要不挂科每科成绩都得在90分以上,所以我认为你有必要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要帮忙?”
郑从霜没把话说透,但温宁却听的很明白。
她面色平静的盯着郑从霜,“郑老师,用考试成绩和学位证来威胁自己的学生,这就是您作为一名大学教授的师德?”
“我没有威胁你,只是善意的提醒,并且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至于要不要把握机会,那是你的事。”
郑从霜说话时声音轻松,话里没有半点漏洞,很显然是提前就想好的,而且她的神态很自信,似乎已经笃定了温宁会妥协。
温宁在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后,忽地一笑,“按理说,您给我机会我应该好好珍惜才对,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您说的这个忙我还真是一点儿都帮不上。”
“不过还是谢谢您提醒,我会好好复习,每科都考到90分以上,争取不给您丢脸。”
温宁笑着说完,定眸看了郑从霜一眼,直接旋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而门内,郑从霜的脸色也迅速沉了下来。
她带班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难沟通的学生!
她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对着温宁的背影怒声道,“每科都考到90分以上,连全系第一名易嘉许都做不到!距离期末考还有不到半个月,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每科都考到90分以上!”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温宁嘴角带着笑,头也没回的朝走廊尽头走去。
虽然知道温宁是大言不惭,但郑从霜还是被气的不轻,关上副校长办公室的门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办公室。
……
从学校出来,温宁去便利店买了便当当午饭,才打车去了医院。
她没有去住院部,而是乘电梯去了专家门诊。
到了温父主治医生的门口,温宁抬手敲了敲房门。
听到里头说了句“请进”,她才旋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温宁对着正坐在诊桌后整理病例的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乖巧的喊了声,“易医生好。”
“你怎么来了?”易阳成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整理病例。
他声音好听富有磁性,英俊的五官加上修长白净的手指,医院年轻一辈的男医生的颜值加在一块也比不上他帅气的千分之一。
温宁走到桌前,“我下午没课,就想来问问您,您这科室还缺义工吗?”
易阳成等整理完手里的病例,将病例放入文件夹里,才抬眸看向温宁,开门见山道,“你是来问给你爸找新配型的进度的吧?”
被一眼看穿,温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还是您了解我,今天给您发信息您都没回我。”
“今天诊室病人有点多腾不出手,先坐吧。”
闻声,温宁才在诊桌前面的凳子上坐下。
易阳成起身给温宁倒了杯橙汁,他把橙汁放到温宁面前,“找新配型确实有难度,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们再在姚女士身上下点功夫。”
“据我所知,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如果癌细胞扩散到肾脏,那到时候她的肾也不能用了。”
温宁一怔,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噩耗!
新配型没找到,如果姚阿姨再出点什么闪失,那父亲的病就彻底没指望了。
温宁神思恍惚的站起身,“那我再去找找姚阿姨。”
她说着便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还没谢谢医生,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易阳成鞠了个躬,“谢谢您!”
就在她直起腰杆往外跑的时候,易阳成突然出声喊住她,“等等!”
温宁不解的回头。
易阳成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套义工的制服和袖章,走过去地给她,“对于癌症病人的真实身体状况,医生都不会直接和病人说。”
“病人都很敏感,你要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去找她,她一定觉得是自己身体快不行了,忧思过度,会让她的身体垮得更快。”
他的话犹如给了温宁当头一棒,可打醒后心中的绝望让她眼眶一红。
她伸手接过易阳成递过来的义工服和袖章,抬起泪眸,“易医生,如果姚阿姨不肯给我爸做手术,又找不到新的配型,我爸是不是会死?”
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易阳成安慰她道,“现在人造器官的技术也越来越成熟,只是肾脏的结构和功能很复杂,需要点时间,而且坚持治疗也会对病情有好处,不用太悲观。”
虽然知道易阳成在安慰自己,但温宁还是很感激他,“谢谢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绝不会放弃!”
温宁刚走,诊室帘子便被人从后面拉开了。
易阳成看了眼走出来倒橙汁的高瘦少年,随手关上房门,“怎么不多睡会儿?”
“渴。”易嘉许等喝完手里的橙汁,才转头问易阳成,“三叔,刚才那个是温宁吧?”
“嗯,她应该和你是一个系的。”
易阳成把脱下来的白大褂挂到衣架上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侄子很少管闲事,便转头看过来,“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