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齐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醒过来。

沈念之在他怀里面睡得很熟，庄思齐看着她睡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就微微笑着，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沈念之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细微的几乎让庄思齐察觉不出来。

庄思齐吻了她之后，就打算再眯一会儿。

可是，这时候，床头柜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吵闹的铃声即便是第一时间被庄思齐给调的低了下去，沈念之还是眨了眨眼睛，清醒了过来。

“有电话？”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接，”庄思齐看她要起身，就把她有按了回去，然后示意她接着睡。

沈念之眼睛半睁着看着她，看起来疲乏困倦，但是手指却是僵硬的发冷。

庄思齐去接电话，沈念之看着他在阳台上隔着透明玻璃仍旧在一边讲电话，一边对自己微笑。

忽然就觉得眼睛里面酸酸涩涩的。

文雅夫人让她做的事情，她都做了。

她应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接下来……

“念之，我今天早上不能陪你用早饭了，我要去一趟庄氏。”

庄思齐接完了电话，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便冲着沈念之道。

沈念之察觉到他言语间有几分急促，就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用管，我中午如果不给你打电话，就是不回来吃了，你睡会儿再起，昨晚累到你了。”

即便庄氏集团十万火急。

庄思齐在离开沈念之的时候，还是过去，轻轻在沈念之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沈念之接受了这个吻。

看着他离开卧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张了张嘴，想要喊住他。

但是，却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垂下了眼睛，将脸埋在了白色的棉被里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了眼泪。

只知道，文雅夫人的电话再打过来的时候，文雅夫人说她不太好。

“你哭了？”文雅夫人问她，觉得有点好笑。

“嗓子不太舒服而已。”沈念之回答。

声音清清冷冷，但是却带了几分沙哑沉重。

“不要哭，你本来也不是他所深爱的，或早或晚，你都要离开她。”文雅夫人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悠远的含义，似乎能够体会沈念之此刻的心情一样，“你要离开A城所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真快。”她出声。

文雅夫人心情很好，说话也变得温和了许多：“怎么能不快呢？跟我这个儿子爱交手，兵贵神速啊，还有你啊，沈小姐，如果中午之前你不走，等他反应过来，你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沈念之垂眸，淡淡扯了扯嘴角：“我会在中午之前离开。”

“沈小姐，你能明白轻重缓急是最好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会帮你料理妥当，包括葬礼。”

“葬礼……”沈念之听着这两个字，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住心里面那种蚀骨钻心一样的痛意，道：“那就麻烦夫人了。”

“不麻烦，不管怎么样，终归我跟沈念之都是婆媳一场，不会这点事情都不帮忙的，倒是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

沈念之听着她的话，轻笑了一下：“舍得的。”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如同文雅夫人所说，她本来就不是他所深爱的，有什么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