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合租房里的那些事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灰尘漫天, 闷热难耐。

男男女女或快或慢的甩着胳膊腿,将街头街尾都渲染上了一层浮躁的气息。

有人接连不断地从黄单和阿玉身边经过, 几乎都会好奇的侧头看两眼, 大多是在打量阿玉的身段,长腿, 那一脸的浓妆, 也好奇他俩是什么关系。

黄单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

他在思考。

阿玉说出那句话的用意是什么?她知道他和江淮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是想从他这里观察到某些东西, 还只是随口一说?

黄单对阿玉的印象并不坏,他不会以职业的高低尊卑来区分一个人的善恶。

对他而言,阿玉是个有着很多秘密,人生阅历复杂曲折, 善于掩藏内心柔||软部位, 会在不经意露出彷徨一面的小妹妹。

口袋里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黄单的上下嘴唇轻轻一抿。

阿玉说, “是江淮吧, 可能是担心你出事, 你不接个电话吗?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走开。”

“不用的。”

黄单按下接听键, 那头是男人的质问声, “我打你的电话, 你怎么挂掉了?”

他说,“我碰到阿玉了。”

“这跟你挂我电话有关系?”

江淮问也不问阿玉的事,而是说,“赶紧的,我在大润发门口等你。”

他骂骂咧咧,“挂电话啊,发什么愣呢?”

黄单把电话挂断。

每次都是他先挂电话,他不喜欢,男人却很霸道的要他先挂。

黄单捏着手机,挂在上面的小挂件的做工离精致有一段距离,但小叶子很漂亮,纹路都有,它在半空左右摇摆,划出懒洋洋的弧度。

刚才那通电话,阿玉全听见了,他知道的。

黄单没说话,等着阿玉开口。

阿玉的视线落在小挂件上面,“林乙,你知道江淮的职业了吧。”

黄单,“嗯。”

“当初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就是这个原因。”

阿玉轻叹一声,“从事那种职业,接触的都是危险的人和事,有时候不单单会让自己身处险境,还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你信吗,林乙,在我对你提出建议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你会和江淮有更多的交集,你们会有其他的关系。”

说着,阿玉的脸上出现难以理解的神色,“我至今都不能明白,只能归结为是女人的直觉。”

黄单能明白,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江淮是警|察?”

阿玉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我没有向你透露,我捡到的皮夹里除了江淮的身份证,还有别的证件。”

黄单了然。

至于阿玉没有透露的原因,大概是有所顾忌吧。

阿玉说,“我有次上厕所,听到你的房间里有江淮的声音,在那之后我留意过,知道你们在一起了。”

“其他人我不太清楚,不过,毕竟是合租房,木板墙隔音效果很差的。”

黄单心想,等他完成任务,就跟江淮搬出去住。

下一刻,他就听到阿玉说,“不然我也不会对陈青青和王海的夫妻生活那么了解。”

黄单若有所思,阿玉和王海陈青青那屋是用木板隔的,的确能听到不少东西,那是不是说,她所知道的,都是木板墙传递给她的,并没有偷窥的嫌疑?

阿玉垂头,耳边的长发散下来,遮住她的一小半脸,看起来越发的消瘦,“江淮想必等的急了,我们走吧。”

黄单的眉头动了动,脚步没迈出去。

阿玉似是看穿他的心思,“你们在一起了,我的建议已经失效,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顿了顿,她很善意的提醒,“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恋,你们还是早点换个房子住吧,别跟人合租。”

黄单说,“我晓得的。”

到大润发那儿时,走在前面的阿玉崴了一下脚,黄单及时把她扶住了。

阿玉站稳身子,“谢谢。”

黄单问她,“脚没扭到吧?”

阿玉说还好,她看看脚上的银色高跟鞋,“几万的鞋,穿着还不如几十的鞋舒服,你说怪不怪?”

黄单说,“新鞋子都会磨脚的,穿一穿能好一些。”

阿玉摇了摇头,“不是新旧的问题,是不合适,我这脚,穿惯了廉价的鞋,最贵的也就一二百,穿几万的,走路都觉得不自在。”

她有些自嘲,“有的人,就是穷人的命。”

黄单刚要说什么,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那股力道很大,直接就将他的手从阿玉的袖子上拽开了。

他扭头,看到男人绷着的脸,怒气冲天。

“……”

阿玉跟江淮打招呼,她说笑,“你这醋吃错对象了。”

江淮的脸还是绷着的,唇线也是,“走个路磨磨蹭蹭,慢慢吞吞,跟个娘们一样。”

那话是冲着黄单说的。

黄单的心思不在江淮的醋劲上,他发觉到一个怪异的现象。

阿玉那句话里的信息已经很明显了,江淮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也没有任何自己是同性恋的事被发现的紧张和慌意。

也就是说,阿玉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件事,江淮是知情的。

黄单的余光从江淮和阿玉身上扫过,这两个人之间,有一条线连着,他看不见。

这种感觉不好,他不喜欢。

阿玉把手里的包挎在肩膀上,“你们怎么了,都不进去吗?”

她看看进进出出的人,“这会儿上班的都下班了,过来超市这边买东西,人很多的。”

江淮松开抓着黄单的那只手,大步往超市入口方向走去。

阿玉脸上的笑意不减,多了几分调侃,“林乙,你快跟上去,不然江淮又要吃醋了。”

黄单压下杂乱的思绪,和阿玉一起跟上江淮。

搭电梯上二楼,三人推了两辆小推车。

阿玉一辆,黄单跟江淮一辆。

这一幕引起后面几个女生的诧异,她们以为阿玉跟黄单是一对情侣。

至于江淮,那身气场不同,跟阿玉不搭调。

她们感到意外的是,阿玉一个人,黄单和江淮站在一起。

进了超市,阿玉往左边去,“我去买点面包,你们逛你们别的。”

黄单跟江淮站在原地,俩人都没动。

江淮开口,没问黄单跟阿玉聊过什么,“先是去买腊肠,还是去买豆浆机?”

黄单说,“豆浆机吧,就在前面。”

江淮边走边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挂我的电话,我会担心,听到没有?”

黄单说,“听到了。”

他抿抿嘴,“你不奇怪阿玉知道我们的事吗?”

江淮的脚步不停,“我们每天都睡一起,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大家又不是傻子。”

黄单问道,“那你说,阿玉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吗?”

江淮说不会。

黄单看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江淮也侧头看过去,似乎是对他总提阿玉感到不耐烦,“小子,我说不会,你来个为什么,我要是说会,你照样来个为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答案?说出来让哥哥听听。”

黄单蹙眉,“我不跟你说了。”

江淮哭笑不得,“哟,你还跟我来气了是吧?”

黄单说,“你不老实。”

江淮抽抽嘴,他拐个弯,站在卖方便面的货架那里,哄道,“有事回去说,好不好?”

黄单说,“好吧。”

豆浆机在斜对面,九阳是主推的牌子,刚好有活动。

黄单说就买九阳的,江淮对这事没意见,全听他的,他们就两个人,买了个小的。

买完豆浆机,黄单和江淮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去买榨豆浆需要的豆子。

江淮翻着手机,按照网页上的念,“可以放黑豆,黄豆,花生……还有核桃。”

黄单拽袋子,每样都装一些,“够吗?”

江淮看他认真的样子,就觉得可爱,想抱抱,可惜场合不行,“不够再来买就是了,超市又不会长脚。”

黄单心说也是,离开这片区域前,他又买了绿豆和冰糖,发现男人眼神询问,就说,“你上火了。”

江淮挑眉,“是吗?”

黄单嗯了声,“你的东西很浓,味道也大。”

江淮,“……”

他咳一声,直勾勾的看着青年,一本正经道,“那不是上火,是我憋的太久了。”

黄单说,“所以坏掉了?”

江淮无语。

黄单说,“我觉得你就是上火了,还是喝点绿豆汤吧,等你不上火了,我再给你亲。”

江淮除了喝,还能说什么?

他们刚到卖腊肠的那里,阿玉就过来了,小车里只有两袋子面包。

阿玉说,“你们要做腊肠饭吗?”

黄单点头,“嗯。”

江淮挨个扫一圈,他拿起这袋腊肠看看,放下来拿起另一袋,似乎是个行家,很懂的样子。

阿玉说,“皇上皇,中山黄圃,这两家的腊肠都挺好吃的。”

江淮正拿着那两家的腊肠,他选了皇上皇。

黄单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她脖子上的丝巾扎的严实,袖子也没卷起来一截,好像不觉得热,额头脸上都没出汗。

“你只买面包?”

阿玉提不起多大的精神,“本来想买点别的东西,但是进了超市逛一圈,就不想买了。”

黄单心说,这跟他完全相反。

他是没进超市前,觉得自己没什么要买的,一进去,就是什么都缺。

三人排队结账出去,回小区的路上都没什么交流。

王海开门,就看到门口的黄单三人,他的手里提着两个袋子,要下楼倒垃圾。

门里门外的人站了几个瞬息,王海就赶紧偏身走到一边,把他刚才所占的位置给腾出来。

好像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表现,礼貌,又不想惹是生非。

黄单跟王海点头示意,迈步跨过门槛。

他看了看对面的房里,有一双脚在床尾搭着,没穿袜子,陈青青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干什么。

江淮在黄单的背后戳一下,叫他别愣着了。

黄单回自己的房间拿衣架子,江淮那儿不够,他出来时,阿玉已经不在了,那房门也是关着的。

这次的碰面,聊的内容并不多,跟任务有关的信息,更是极少。

黄单目前唯一确定的是,阿玉和江淮之间没那么简单。

他往次卧走,路过洗手间的时候,看到江淮在水池那里淘米,电饭锅的内胆搁在水龙头下面接着水,哗啦响个不停。

江淮低声说,“去把小篮子给我拿过来。”

黄单进屋,在桌上找到小篮子,里面放着香菇和黑木耳,他拿给江淮,就掉头回了屋里。

腊肠焖饭是黄单提出来的,他在公司吃过,只是腊肠很少。

江淮第一次做,事先在网上搜过步骤,他根据记忆把米泡着,之后是香菇,木耳,都用小碗泡起来。

黄单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嘴里有话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阿玉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江淮麻利的开始把腊肠切片,“小子,用你的脑子想想,阿玉跟我们无冤无仇的,干嘛要那么做?”

他切完腊肠,就咚咚咚的把一截胡萝卜切成丁,“再说了,你整天整天的在我面前提阿玉,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黄单若有所思,是这样吗?“最近在扫|黄,阿玉上班的地方可能也被查封了,她……”

江淮把菜刀丢砧板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呢,非要跟我反着来,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嗯?”

黄单指指他面前的电饭锅,“别说话,口水喷锅里了。”

江淮,“……”

米泡了十来分钟,江淮把香菇和木耳都切成小块,跟腊肠片,胡萝卜丁一起丢进锅里,再倒进去色拉油,最后放一点盐,盖上饭锅的盖子,按了煮饭。

接下来就可以等着吃饭了。

黄单趴在床上找资料图,他用的是笔记本,不知道江淮从哪儿给他弄来的,四五千的配置,比原主的台式机要好很多。

江淮躺旁边,叠着腿看电视,手在黄单的后领放着,过会儿就往里伸。

黄单嘶了声,“你别掐我,疼。”

江淮一时没克制住,他立马就松了手,摸摸青年的头发,摇头叹息,“你说你,怎么这么娇气呢?”

黄单不想搭理。

他解释过了,也解释了好多次。

没过多久,香味就从饭锅里冒出来,在房里散开,很快就飘到黄单的鼻子前面,他静不下心找资料,问什么时候能吃。

江淮说好等会儿,“过来给我抓抓痒。”

黄单把他的t恤撩上去,“你还说自己没上火,背上都长痘了。”

江淮不信,“真的假的?你拍照片给我看。”

黄单拿手机对着痘痘拍了一张。

那痘痘其实很小,黄单凑近拍的,所以显得特别大,把江淮给吓到了,非要让他挤掉。

黄单不愿意干这事,“不能挤,会发炎的。”

江淮的眉头皱了皱,“发什么炎,就是一颗痘而已。”

黄单还是不愿意。

江淮捧着他的脸,“来,看着我,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嫌我?”

黄单说,“没嫌你,痘真的不能挤。”

江淮半信半疑,“那怎么办?让它自由生长?”

黄单说,“别管就行。”

江淮想起来了什么,“你也有痘,还是俩个,我给你抠抠。”

黄单,“……”

江淮把黄单身上的小痘痘抠红了。

黄单疼的流出眼泪,“你再抠,我生气了。”

江淮给他擦掉眼泪,抱怀里哄,“不抠了不抠了。”

黄单趴在男人肩头哭,“是不是抠破了?”

江淮亲亲他微咸的脸颊,“我哪儿敢抠破啊,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乖啊。”

俩人就小痘痘的事聊了好久,停下来时才发现,腊肠焖饭早就好了。

黄单吃了两碗,他还想吃,江淮没让。

江淮把他手里的筷子拿走,“晚上差不多有七|八分饱就行了,吃太饱不能剧烈运动。”

黄单意犹未尽,“我不运动的,吃完饭洗个澡看电影就睡了。”

江淮眯着眼睛,“你再想想。”

黄单想了想,他扶额,抓抓头发说,“是哦,要运动。”

“想起来了就行。”

江淮满意的把唇角一勾,“坐着吧,哥哥去刷锅洗碗。”

他俩在房里站着,随便选了个台看新闻联播消食,八点出头,一集电视播完了,该办大事了。

黄单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他怕疼,“你要轻点。”

江淮在他唇上亲一下,“我会轻着点的。”

黄单被捏着下巴亲,他的脖子后仰,嘴里腊肠焖饭的香味慢慢的变淡了。

江淮亲了好一会儿,摸摸怀里人的后背,抓着他的手拉到头顶,和他十指相扣。

黄单叫江淮把电视的声音再调大点。

江淮把声音调到最大。

一条奶茶的广告正在播着,美女在说广告词,什么你的优乐美,我的优乐美。

江淮喂黄单吃了根胡萝卜,好大一根。

第二集电视开始播了,隔几分钟就有广告,插||入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电视播的是抗战剧,突突突的枪声里夹杂着哭声。

有人牺牲,有人嚎叫,有人痛不欲生,也有人哭天喊地。

黄单哭的停不下来。

江淮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摸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

两集电视播完,是一个大型真人秀节目。

主持人一通官方的介绍以后,嘉宾们上场,开始疯玩。

江淮|舔||掉黄单眼角的泪水,记不清是第几次这么干了,吃了很多他的泪水,胃里都有一股咸味往上泛。

喜欢的人怕疼,爱哭。

他一见到对方哭,浑身都跟起了火一样滚热,简直要命。

黄单哭的快昏厥过去了,他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问系统先生,“多长时间?”

系统,“由于眼睛以下的部位全部屏蔽,在下只能通过黄先生的哭声来判断,计时两小时四十分钟。”

黄单抽泣,可以报名参赛了。

昨天系统先生告诉他,奖品又多加了一项,前三的宿主都有。

每位宿主可以得到一亿的积分。

一亿啊,那是什么概念?

对黄单来说,就是无所畏惧的感觉。

江淮在检查黄单的嘴巴,刚才吃胡萝卜的时候,他一直在喊疼,奇怪的是,他的嘴里没破,也没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黄单知道,那是菊||花灵的功劳。

他一次用了两支,苍蝇柜里还有二十五支存货,要省着点用,因为积分袋子掉落的时间越老越没规律了。

江淮想再做一次,自己还精神的很,一点都不疲劳。

但是床上的人还在哭,泪水把枕头都打湿了,他看着看着,脑子里跳出对方最开始的时候,疼到抽搐的情形,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灭了,只剩下心疼。

江淮刚走到门口,就被喊住了。

黄单哭着说,“我还要一次。”

江淮的呼吸一顿,他不敢置信的回头,“你说什么?”

黄单把眼泪在枕头上蹭掉,“还要。”

江淮确定自己没听错,端着盆的手骤然收紧,又松开,“不行,你哭的都快化成水了,不来了。”

黄单的声音嘶哑,“别管我,你做你的。”

他担心因为自己的哭声,影响男人发挥,但他真的忍不住,太疼了。

尤其是第一下,疼的他想死。

慢慢的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况,越疼,越舒服,越舒服,越疼,这两种感受交织在一起,分不开。

见男人没过来,黄单就翻过身,肚皮朝上躺着,“现在还不到十点半,你要不要?”

江淮没好气的开口道,“你说呢?”

“妈||的,你用眼睛看看,我这脚下的地上都快滴一滩水了。”

他夸张了点,地上没水,裤子真能挤出一两滴水来。

黄单的眼前被一片阴影盖住,耳边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这可是你自找的啊,待会儿你哭着喊爸爸,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江淮就凶狠的去亲他。

黄单的嘴巴被亲,他的眼睛通红,手抓着江淮的背部。

江淮不想收个儿子。

所以黄单求饶的时候,江淮让他叫哥哥。

黄单哭着喊哥哥,疼的死去活来。

电视的声音开的太大了,张姐出来敲门,叫江淮把声音调小点,说很晚了,这样会影响别人睡觉。

江淮应声,低头问着趴在自己腿上的人,“还要不要?”

黄单真不行了,满脸的泪痕,眼睛肿的厉害,声音也不成样子,“今天不要了,明天再要。”

江淮的面部抽搐,抬手把青年的湿发撩上去一些,他弯腰凑近,低哑着嗓音笑,“宝贝,你这样,是要被我|干||死|的。”

黄单,“……”

第二天,黄单跟江淮继续。

俩人配合的越来越好,节奏也把握的很不错。

黄单还是会哭,他不会大喊大叫,只会把自己闷在枕头里,或者是江淮的怀里,压制着哭泣。

江淮一回生二回熟。

到了第三回,就跟被解了绳子的马一样,在草原上尽情飞奔。

报名截止前一天。黄单犹豫再三,报名了。

系统,“黄先生,您加油。”

黄单,“我会的。”

他看一眼扫地的男人,加油。

赵福祥的东西没有人回来拿,被张姐扔的扔,卖的卖,值钱的都留下来了。

那房间很快就租出去了。

一线城市就是这样,只有租不到房的人,没有租不出去的房。

所以房租也是跟着房价一起,直线上涨。

新搬进来的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穿着朴素,明显的家世很一般。

可是她的脸上却洋溢与其他大学生一样的,对美好未来的希望与憧憬,眼睛里有明亮的光芒,没有一丁点的深沉与复杂。

毕竟才刚毕业,还没染上社会的压力,挫败,甚至是灰暗的东西。

然后,还没等大家熟悉这位新邻居,女大学生在住了三天后的晚上,就跟张姐说要搬走了。

黄单与其他人都在,只见女大学生涨红着脸,与张姐据理力争着什么。

众人在细听之下,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位女大学生在租房之前,有位学长就告诉过她,跟其他人合租会比较乱,环境差是一方面,还有人会乘别人不在的时候,偷别的租客的物品。

女大学生刚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是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狠下心买的。

所以她有些敏感,就在房门的背后悄悄的洒了一些荧光粉。

这样等她回来,就可以知道有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结果令女大学生震惊的是,昨天她回了一趟学校,就在她今天回来后,发现门后的荧光粉有被人用脚踩过的痕迹。

这让女大学生非常紧张,随即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财物。

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物品竟然一件都没少,那台新买的笔记本也还在原来的位置放着。

虽然没丢财物,但女大学生也不想生活在莫名的恐惧之中,所以她在思索再三之后,还是决定要搬走,不继续租这房子了。

张姐说,“退不退房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们先前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不到六个月就退房的话,我是不能退定金给你的。”

“那怎么行,我退房是因为你房子的治安不好,明明是你的责任,凭什么要压我的定金。”

女大学生气的有些激动,这件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责任,她的实习工资本来就很低。

房租的定金对她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她一定要和房东争取回来。

张姐就跟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治安问题?小姑娘,你可不能瞎说的啊,你说你房间被别人进来过,却什么也没丢,谁信啊。”

她摆出已经看穿一切的姿态,“是你自己反悔,想要退房,然后随口编的理由的吧。”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看地上的荧光粉还在,我哪里瞎编了!”

女大学生不由气结,刚刚迈出校门的她,第一次感受到社会的混乱,“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我撒谎,我……我就……”

张姐打断,“行了,你也别硬扯了。”

她见多了提前搬走,还想要押金的租户,听的理由五花八门,这回听到的,还是头一次,“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可以搬走,押金我是不会退你一分钱的。”

女大学生气哭了,她用手背擦脸上的眼泪,在原地哭了起来。

张姐受不了,“哎哟,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啊,我是在跟你讲理,可没欺负你啊。”

她指着黄单在内的几个人,“不信你问问这里的其他人,他们个个都工作很久了,比你知道的多,你问问他们,没按照租房合约上写的时间,就提前搬走,有没有租金可拿。”

女大学生也不说别的,只是哭。

面临的局势对自己不利,她想不出什么应对的措施。

张姐要说什么,李爱国拉了她一下,“要不算了吧,我看小妹刚毕业,押金对她来说……”

“你没毛病吧李爱国!”

张姐冷下脸来,“要是这么随便,那还签什么合约啊?”

李爱国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没再说什么。

陈青青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张姐,小妹妹说她撒荧光粉了,不如把客厅和她房间的灯关掉,我们看看地上有没有,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张姐嘀咕了声,大概是说破事真多,挺不耐烦的。

于是在众人的建议之下,张姐把屋子的灯给关闭了。

女大学生房间的地上果然发出淡淡的荧光,在这些荧光的中间,有着几个明显的脚印。

沾染这些荧光粉之后,这些脚印布满了房间的地面。

从脚印的方向可以判断,这个人在进入房间后,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对方什么也没带走。

黄单的心头不由一动,按照这些荧光脚印出门的方向,是不是就可以找出偷窥的真凶了?

自己查这个凶手,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清晰的头绪。

难道今天要占这个敏感大学生的便宜,就要将真凶给查出来了?

黄单的目光跟着荧光脚印的方向,和大家一起往外面走,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屋外。

然而令众人失望的是,偷入房间的人在出了房间之后,并没有返回任何租客的房间,而是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的地砖上留下斑驳的荧光点之后,脚印便完全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黄单观察客厅其他人的表情变化。

陈青青和王海站在一起,都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阿玉还是那副模样,身上裹的严实,脸苍白的厉害,她垂着眼皮,神情模糊。

李爱国在跟张姐说着什么,快吵起来了。

黄单的视线扫了一圈以后收回来,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些脚印虽然没有一个完整的,但他还是可以判断,是男人的脚。

不是江淮,就是屋里的王海和李爱国,这俩人的其中一个。

总不可能是外面的人吧?

还有个可能,女的穿了男士的鞋。

黄单头疼。

“看看大家的鞋子不就知道了。”

还是陈青青说的话,“要是进去的人就在我们中间,鞋底肯定有荧光粉。”

王海叫她别管闲事。

陈青青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多管闲事,要是真有那回事,把人揪出来,对我们都好。”

黄单开口,“那就检查吧。”

张姐说行,“小姑娘,我们几个当着你的面检查。”

结果谁的脚上都没有。

除了女大学生。

“……”

张姐摇摇头,“小姑娘,这回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女大学生白了脸,她慌忙解释,“我是发现有人进了房间,就赶紧进去看的,不小心沾到的。”

张姐懒的再听下去了,“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小姑娘,我给你退一半,以后你再租房子,考虑的仔细点,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了押金的事搞出这么一出戏。”

“谢谢。”

女大学生一晚上都没留,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东西,搬去同学那儿挤两天。

她心想,算了,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那些人不信,她也没办法。

这合租房里有人心里有鬼。

睡前,陈青青还在唠叨那女大学生的事,“哎,你还别说,现在的大学生挺聪明的啊,能想出那招。”

王海在给她泡奶粉,“是啊,很聪明。”

“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租房子,是要多留个心眼的。”

陈青青说可不是,“你觉得,那个女学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海说,“应该不会吧,要是有人进去了,不可能什么也不拿就走。”

陈青青点点头,“说的也是,废那么大劲偷偷进房间,两手空空的离开,又不是在玩。”

“押金要不走,确实很亏。”

她翻个身,挪到床边对着垃圾篓吐口水,视线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鞋架,“你那双灰色的鞋呢?”

王海拿筷子在杯子里搅||动,“脏了,我泡盆里了,明天洗。”

陈青青躺回去,抬头看他,“不是前两天才洗过吗?怎么又脏了?”

王海说是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把汤汁撒上去了。

陈青青接过他递的奶粉,“你赶紧洗,这几天有雨。”

王海说,“那我现在就去洗吧。”

陈青青说行,“给我开个电视再走。”

王海开完电视就去卫生间刷鞋。

黄单在刷牙洗脸,余光从王海那盆里的鞋子上掠过,“怎么这么晚了还洗鞋?”

王海蹲在地上,“这几天有雨,我晚上洗了放阳台晾着,明天就差不多干了。”

黄单哦了声。

他走之前,还往王海那里看了看,视线在对方的脚上停留了几秒。

女大学生走后没几天,阿玉也走了。

阿玉走的那天是个阴天,黄单在阳台上看着,她只拖了一个行李箱,没其他东西。

走了一段路,阿玉回头。

黄单被抓包了,他也没躲藏,而是对阿玉摆摆手。

阿玉也摆了摆手,无声的和他告别。

黄单的心里觉得怪怪的,阿玉走的太突然了,似乎是不得不走,来不及了。

可是黄单无论怎么变着花样的问,阿玉都不提一个字。

回了房间,黄单对霸占他那张床的男人说,“阿玉走了。”

江淮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怎么,舍不得?”

黄单抿唇,“她之前没有要走的预兆。”

江淮冷哼,“要不,你下楼去追,问一下原因?”

黄单说,“阿玉出门的时候我问了,她没说。”

江淮的脸色漆黑,“你过来。”

黄单摇头,“我不过去。”

江淮把烟摁灭,“给我过来!”

黄单说,“你会弄疼我的。”

江淮的眼神一厉,“疼点才长记性。”

黄单,“……”

江淮没用手打黄单,用了别的东西,他疼哭了,再也没心思去想阿玉。

阿玉真的走了。

嫌疑人少了一个,黄单的任务还是没完成。

赵福祥被抓,新搬来的大学生来了又走,现在阿玉也离开了,合租房里的两个隔断间都空了出来。

黄单跟江淮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看到张姐的号码,贴了好几处,上面写着有房屋出租,她急着要把两个隔断间往外租,早一天租出去,就能早一点拿到租金。

这里是繁华的一线大城市,房子空着,天天都在掉钱。

半夜三点多,黄单醒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人还没下床,身旁的男人就醒了,声音里带着睡意,“怎么了?”

黄单说,“肚子不舒服,我去上个厕所。”

晚饭的时候吃了好几个绝味买的鸡翅,吃完就喝冰的娃哈哈,他睡前还吃掉了一根黄瓜,现在肠胃有点难受,果然不能乱吃东西。

江淮侧身,把脸埋在他的腰部蹭蹭,“要我陪你吗?”

黄单摇头,说不用。

江淮让黄单拿着手机,“要是害怕,就喊哥哥。”

黄单说,“我知道的。”

江淮打了个哈欠,拉着他的手亲两口,“乖,去吧,看着点路,别摔着。”

黄单在床边找到拖鞋穿上,“我去了。”

江淮说去吧去吧,他往上挪挪,背部靠在床头,半搭着眼皮说,“我等你回来睡。”

客厅一片漆黑,灯开关只有一个,在靠近大门的位置。

黄单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顺着那束光亮去洗手间� �他摸到墙壁上的灯开关,啪地一下开灯。

湿答答的瓷砖地面,爬了一层污垢的水池,坑坑洼洼的宽凳子,挂在墙上,缠着一圈圈头发丝的塑料刷子,一切都在视野里展开。

黄单推开卫生间的那扇小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腥味,裹着淡淡的臭味。

他开灯,看到墙角的一点积水,天热,那儿的水不流通,攒的时候久了,就会发臭,细看还有不知名的浅红色小虫子在水里蠕||动。

原主当初来看房子,确定住下来时,冲的不止是房间带阳台,有个小客厅,还有房东本人住在这里,以为卫生方面能搞的很干净。

张姐也是那么承诺的。

但是并没有。

原主很快就发现,跟房东住在一起,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环境卫生还是很糟糕。

有时候卫生间里的垃圾篓满了,卫生纸丢在地上,也没人管。

最可怕的不是蟑螂肆意横行,客厅冰箱房间无处不在,是房东对此事习以为常,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黄单的视线移动,把整个卫生间里的东西收进眼底。

淋喷头下面放着一个蓝色的塑料桶,里面是张姐和李爱国的衣服裤子,也没洗,就在桶里堆放着。

马桶盖子上有一卷卫生纸。

换做以前,卫生纸的主人还不好猜测,现在住户少了两户,除掉黄单和江淮,剩下的就只有主卧的一对中年夫妻,进门第一家的一对年轻夫妻。

江淮是一卷一卷的买卫生纸,不会一整袋的买,那卷纸就在门后的袋子里挂着,黄单出来前还拽了好几截。

而马桶上的卫生纸质量很好,跟江淮买的差不多,不是张姐那种节省的人会买的。

上一个用过厕所的,应该是陈青青和王海他们之间的其中一个。

黄单的神情微愣。

这么说,现在住在合租房里的,都是一对儿。

没有多想,黄单准备先蹲厕所,明儿再用盆装热水把墙角那处积水冲洗几遍。

就在黄单的裤子脱到一半时,忽然有一点轻微的声响钻进他的耳朵里,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在地。

可他人在这里,房里是谁?

有人走动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

黄单快速给江淮打电话,响一声后就挂掉,随后他发了个短信,就三个字:去客厅。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人趴在卫生间的窗户那里,伸着脖子往小阳台看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农家娘子美又娇穿成绿茶女配后我出道了至高降临嫡女娇妃重生之为妇不仁重生后成了大佬心尖宠女配她天生好命她的4.3亿年恣意风流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
相关阅读
比邻娇女至尊庶女:腹黑国师别过来农门娇女:拐个丞相慢慢撩第一娇宠:顾少别撩我逆天神女:主神大人,请闪开家有萌宝,妈咪别跑殊途同归福星高照妖徒现世:师父,拿命来
作者西西特其他书
身份号019 她回来了 你是谁 今天你撒谎了吗 等天亮 你头上有点绿 天煞孤星 系统维护中 正正经经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