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瞬间在森林外围弥漫，将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众人顿时就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想要冲破这层黑色的雾气冲出去，却又被外围的一层诡异的结界拦住了。

凭他们的力量，根本冲不出去。

凤语倒是不受这些雾气的影响，但是见旁边人都出现了异样的反应，她还是愣了下，疑惑地朝那些雾气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是肃离！

他临风立在半空，一头黑发和衣袍迎风狂舞，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魔气之中，像是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妖冶邪佞，肆意张扬，仿佛把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苏叶荀，本座给过你许多次机会了，可你偏偏不知悔改，屡次三番想要置本座和小语儿于死地。”

飘在半空中的肃离忽然冷笑一声，“以前不删你，只是想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如今我也玩儿腻了，送你下地狱也不不过是挥挥手的工夫。”

苏叶荀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因为呼吸困难，她这会儿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难过的境况之中，冷冷地瞪着肃离，似乎想说些什么。

凤语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她了，这一刻，她只觉得眼前的肃离特别的陌生。

陌生得让她生出一股恐惧和害怕之感，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肃离，你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强撑着受伤的身体爬起来，看着他询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肃离漫不经心哼笑一声，对于她的惊恐丝毫不在意，“凤语，小语儿，不，或许我该叫你凰念，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凤语蹙眉。

她总觉得，当肃离叫到凰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其中似乎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还有一股说不清是怨是恨的奇怪情绪在。

“肃离，你到底……”她还想追根究底，才刚开口，旁边却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不，你不是肃离，也根本不是什么妖王之子。”苏叶荀像是猛然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看向肃离的眼神里带了点儿惊恐和不可置信。

“你是夜幽冥！”

这句话她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提起这个名字，凤语倒是大约有了点儿印象。

她以前在凤族的时候，曾经在某本古书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可是上古的魔王！

据说这位魔王是跟墨泽和凰念是同一时期的人，只是当时夜幽冥他野心太大，妄图一统三界，并且手段毒辣，视人命如儿戏。

在神界除了大乱之后，他还曾经跑到仙界去大开杀戒，凰念一怒之下，才会将他封印了，压在无尽之海下上千年。

所以，如果肃离就是夜幽冥，他现在回来……岂不是要找凰念和墨泽报仇？

只是如今凰念已经灰飞烟灭，这么说了，他的目标就是……

墨泽！

这个念头让凤语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想说什么，肃离却已经飞身下来，落在苏叶荀身边。

“恭喜你，猜的很对，我就是夜幽冥。”

他讥诮冷笑，一双透着魔气的眸子里充满了狠辣和杀意，“本座向来都最讨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本来以本座的身份，是懒得跟你这般小仙一般见识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找我的人麻烦！”

“夜幽冥，你疯了么？”

苏叶荀分明就是被肃离让她贬的一文不值的态度激怒了，双眸猛的瞪大，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你若真是当初的夜幽冥，就该同我联手，杀了凤语那个贱人！你别忘了，你之所以会被压在无尽之海下这么多年，人都是被这个贱人所赐，她是凰念的转世，你该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而不是在这儿跟我作对。”

闻言，肃离抬眸看向凤语。

凤语这会儿已经完全惊呆了。

刚刚苏叶荀说什么？自己是凤族圣女凰念的转世？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若非如此，为什么身为上古之神的墨泽会对她这么好？

他甚至不惜以大祭司的身份在风族守了上千年，每次她遇到危险，他都会第一个冲出来救她？

就因为她是凰念的转世？

这个认知让她极度的不舒服，是的，她就是吃醋了，不愿意承认墨泽对她这么好都是因为凰念的缘故。

虽然那就是自己的上一世。

不过好像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按照苏叶荀所说，如果自己真的是凰念的转世，那岂不是说，自己就是当年把肃离……呃……夜幽冥压在无尽之海之下的那个人？

这么说，夜幽冥特地跑到凡间来接近她，取得她的好感，就会为了有朝一日报复她？

她忍不住有抬眸看了肃离一眼，却没从他那张冰冷阴暗的脸上看出半点情绪。

不过也是碰巧，肃离这会儿也正好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视线空气中碰撞，似乎超过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不过还不等她捕捉到那种情绪为何物，肃离已经先一步转开了视线。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叶荀，忽然一抬手，一记凌厉的掌风狠狠地扇在她脸上。

“本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

他这一巴掌打的不轻，苏叶荀感觉自己口中尝到了腥甜的血液的味道。

她捂住了红肿发烫的脸，恨恨地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肃离。

“夜幽冥，我真看不起你，亏你还是一代魔王，居然被凤语这么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打算放弃当初的仇恨，不计较她把你压在无尽之海下面的事了吧？”

肃离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还不等他说什么，苏叶荀突然丝毫不顾形象地仰头大笑起来，宛若一个发了病的疯子。

“夜幽冥，我还真是可怜你，你这么喜欢她，甚至不惜为了她放弃前面的仇恨，可是是人家呢，连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她咬牙切齿的说着，猩红的眸子里泛着狠毒的杀意，“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墨泽，什么时候把你放在眼里过，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