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
慕容城显得有些痛心,道:“你当真以为老夫这个爹爹白当的吗?你及笄那年从宫里回来便整个人都变了。”
慕容钰被他晃得有些晕乎乎,此时脖颈处低着的冰冷处,传来了阵阵刺痛。
听着慕容城如此这般没头没脑的话,慕容钰勉强得用眼神瞥了一眼乔浩宇,想起慕容清跟她说过的那些秘密。
没想到,慕容城竟然知道这件事。
“不要说了!”
慕容清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心里藏着乔浩宇,尤其是在她身为皇帝的女人之后,此情此景,在乔浩宇的面前,她不想让心事摊在众人面前。
见慕容清神情激动,慕容城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继而说道:
“自从钰亲王立妃之后,你整日在府上郁郁寡欢。那日你与钰亲王见面的时候,老夫就应该猜到,你根本就不可能忘得了他!”
“不要再说了...”慕容清有些无力,喃喃得哀求道。
“是不是因为见了乔浩宇之后你就下不了手了?!”慕容城逼问道:
“还是说,是他?是他劝你收手了?你究竟是不是因为他?”
“不要再说了!!!”慕容清蓦地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得尖叫起来。
突然,她自发间拔出了一支金簪,抵在自己的喉咙处,对着慕容城道:
“爹爹是想要一命抵一命吗?那儿女这条命换妹妹的命可好?”
慕容钰看着她,猛地瞳孔收缩了一下,慌道:“姐姐不要!”
慕容清闻言蓦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着慕容钰,脸上带着歉意,道:
“姐姐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皇上和两位王爷,更对不起爹爹,该死的人是姐姐...”
“你不要做傻事!”
慕容钰看着慕容清的样子,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刚刚没有流出的泪水。
她可以忍受从小不被父亲待见,她可以忍受从小远离京城被弃清灵山,也可以忍受慕容城不认她这个女儿,甚至可以忍受自己的亲生父亲将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只为求生的事实。
可她却不能忍受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寻死。
她流泪看着慕容清道:“姐姐纵使犯过过错,可造成这些错误的不是姐姐,你没有错。”
慕容清眼前的处境和立场确实是该死,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乔浩宇还未从刚刚慕容城的话里明白过来,便看见慕容清拔了簪子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一丝殷红便随着簪子的尖端流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认出了那支簪子是自己送给齐贵妃的那支,他认得顶端的那簇桂花。
乔浩宇终是再迟钝,亦有些明白了。
看着慕容清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他的心有些绞痛。
他说不上对慕容清有爱,可他却清楚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在桂花树旁踮着脚尖执意要取一张素帕的女子。
他当时只觉得那女子生得小巧,看似柔弱却态度倔强,即使知道自己够不着,也执意要达到。
所以,乔浩宇当时灵光一闪,便觉得她生得正如那桂花一般,小巧而幽香,柔弱而倔强。
从来都见不得女子哭泣的乔浩宇,看着眼前的慕容清,有些琐碎的片段便自行拼凑了起来。
他想到那天重见慕容清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底里那抹散不去的忧伤。
她苦笑着问他:“那钰亲王可看得出我的心事?”
她将那张带着桂花的丝帕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道:“钰亲王,还记得我吗?”
她那极力掩饰自己低落情绪的样子,低头道:“果然钰亲王不记得了吗?”
继而又在他想起来之后,她脸上那抹高兴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