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他第一次见人皇那么严肃,以往会面对方都是笑眯眯的,就像只笑面虎一样,怎么今日那么反常,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来自人皇贴身侍卫传达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片营地,一群人虽不明白人皇突然召集的原因,但还是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纷纷朝主帐而去。
不多会儿,主帐之内就聚满了人。
“尊上叫我们来此,不知有何吩咐?”
高轩见无人起头,便上前一步,拱手发问,他的态度十分好,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任何一个人生不出恶意来,少年人皇也是如此。
虽然他觉得高轩这人看上去心思过重,但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毕竟在很多情况下,他的态度决定着一切。
“叫你们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们需要知道。”
人皇并不打算打马虎眼,而是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黑暗的脚步已经逼近,他再这么遮遮掩掩的反倒不好,不如开公布诚地说出来。
凌云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那面目稚嫩的少年一眼,脑子里在那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没有想通人皇在开人族内部会议的时候将他留下的理由。
静坐在一旁的司徒锐闻言,下意识地看了凌云一眼,眉心起了一道折痕,他想了许多,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凌云这个海族指挥官留在这里的原因。
虽说他对这一任人皇并不了解,但他还是相信对方会站在整个大陆的立场上,替人族考量,因为他是人皇。
在场有和司徒锐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他们都对凌云的存在感到不自在,但又因为对人皇的本能信任留了下来。
“我想你们人族议事,我这个海族人留在这里不是特别方便吧!”
凌云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更是将这份随意表现得淋漓尽致,哪怕他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说出这种话对人皇有所不敬,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只因为他是海族的天之骄子,那个永远骄傲的凌云。
“不,正因为我要说的是那件事,你才更要留下来,异族人逃到云风大陆不仅与我们天风大陆上的人相关,也与海族有关。”
人皇淡淡地看了一眼凌云,并未将他这近乎挑衅的行为放在眼中,清凌凌的声音响起,道出了他将凌云这位海族指挥官留下来的缘由。
“我想就算我的下属办事不利,没能顺利拦截下那些异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就那么点残兵败将,就算我们不出手,那个大陆上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吧!”
凌云皱起了眉头,错认为人皇是想兴师问罪,当即面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语带不善地说了自己的看法,眉角眼梢尽是对人皇小题大做的鄙夷。
“不,这与我们所有人都相关,云风大陆上的人可与我们这边不同,他们那里的玄师一心修炼,修为水平普遍较高,在同样的年龄段中,天风大陆上的玄师修为就远不及他们,这在造就他们的同时也让他们的心性较一般人单纯,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人皇在说到单纯两个字时,意味深长,甚至特意加重了语气,让人重点关注,在场的又都是些人精,怎会听不出人皇话中的意思,眼中当即闪过一丝了然。
原还以为云风大陆上的人会比他们厉害许多,没承想他们的脑子都用在修炼上了,也不知是该羡慕他们一心向道呢,还是该嘲笑他们没脑子。
一时间,主帐之内那些因家族琐事所累,修为较低的人心底五味杂陈,说不上对云风大陆上的人是什么感觉。
凌云低下头,沉吟了一小会儿,竟有些羡慕云风大陆上的人,他看似肆意,但何尝没有为身份所累,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他向往那种能够一心向道的生活,却始终做不到。
人总是奇怪的,自己办不到的事,有人办到了,有时候会产生移情作用,凌云如今就是这般,他产生云风大陆上的人是另一个过着自己希望生活的自己这样的想法。
“按道理来说,以云风大陆上那些修炼狂的修为,我们根本不需要担心异族人会在大陆上作妖,但事与愿违,以他们的心性,不足以与异族人相争。”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在场的人哪会不明白人皇话里的意思,若是他们不管的话,云风大陆很有可能变成异族人的天下,到那时,天风大陆难保不会受影响。
不过话虽如此,众人还是有着自己的考量,吃力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想去做,就算他们愿意辛辛苦苦跑到云风大陆上灭掉那些异族人,可这并不代表云风大陆上的人会领情啊。
一个不小心,他们就有可能与云风大陆上的人交恶,做了好事还有可能被当恶人,在场的人可都不是圣母,就连凌云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一时之间竟无人接人皇的话。
见大家都不表态,少年人皇的眼眸之中闪过挣扎之色,他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几次闭嘴,那踌躇不前的模样显然是有着重重顾虑。
人皇的反常行为没有逃过闷不吭声观察着四周的蓝琴,她的心跳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拍,直觉找到了隐秘。
她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捅了捅身边司徒锐的腰,示意他看人皇的脸色,借此告诉司徒锐,此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能让大陆上的极贵者也犹豫的会是什么事情呢?难不成云风大陆上还有着大家不知道的隐秘?
司徒锐当即起了疑心,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问题直接问出来,能让地位尊贵,修为高绝的人皇都犹豫不决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小事。
若是因为他的不当心,造成事态转变,怕是哭都来不及。
这边厢司徒锐在疑惑,那边厢人皇也在为难。
到底应不应该将那件事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