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四个字在蓝琴看来竟是沾满了血与泪。今日所有祭祀的本地人都能够得到馈赠,那么之前牺牲的以及今天牺牲的婴儿又该有多少。蓝琴已经不敢去联想了。司徒锐从始至终都沉默地听着零诉说的故事。
在零讲述完后,他才问出自己想问的事情,“那位绘出逆天阵图的玄神是谁?他是不是早就已经去往另一片更广阔的天地了?”他的问题让零的目光一暗,随后他像是要逃避什么一样,别过头低声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蓝琴急忙拉了拉司徒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追问零了。被夫人制止行动的司徒锐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转移了话题,谈起接下来应该办的事情。他们来极北之地就是为了云中雪,现在已经拿到手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成了一个问题。
“去凤国的西北部,哪里有着我们需要的另外一样东西。”零的声音从司徒锐的背后响起,他的提议同时吸引了蓝琴与司徒锐两人的注意力。“什么东西?”蓝琴带着困惑,眨了眨她略为酸涩的眼睛,询问提出下一个目的地的零。
但这一次,零并没有直接说出东西的模样和名字,更没有说出线索,只是略带神秘地一笑。这让已经被引起好奇心的蓝琴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可零的嘴巴很是严密,不管蓝琴怎么套近乎,他都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美德,一句话都不说。
伴随着烛火的熄灭,暂住地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蓝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找觉,她在零与司徒锐的中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白天被送到祭坛上的可爱婴儿,就连零保持神秘不说的下一件要搜寻的物品也吸引不了她的兴趣。
“你说,为什么那些父母就舍得那么可爱的孩子呢?他们怎么忍心就……”蓝琴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戳了戳身边闭着眼睛的司徒锐,小声说道。司徒锐闭着眼睛,一把将身边做着小动作的蓝琴拥到自己的怀中。
蓝琴因为司徒锐的动作,一下子就撞到了司徒锐的胸膛上,她那挺翘的小鼻子刚好撞到司徒锐坚硬的胸膛,她的鼻子一酸,眼泪条件反射出现在了她的眼眶中,蓝琴眨巴着自己泪眼汪汪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怀疑自己的鼻子被撞塌了。
她怒目瞪向害自己的鼻子受到严重伤害的司徒锐,想借自己的目光杀死这个家伙。可惜她饱含愤怒火焰的目光被司徒锐的眼皮所遮挡,根本就没有让司徒锐发现她的悲惨境遇。“琴儿,你知道什么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司徒锐带着睡意的低哑嗓音在蓝琴的耳边响起。
蓝琴瞬间停住了自己要敲在司徒锐胸口的拳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司徒锐的话算是揭开了那些人身上的外皮,直接说出了那些人为了利益可以放弃一切的本质,那些婴儿自身不能带给他们大过于获取守护及力量的利益,才会被自己的家人放弃。
知道了一个问题的答案,让蓝琴稍微放松了一点,她趴在司徒锐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问出了自己第二个问题,“可那些人怎么就认为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做不了玄者呢?说不准他们其中有着极高天赋的玄者。”
司徒锐轻笑了一下,他的胸膛也因为他的笑声而起伏不定。过了一会儿,司徒锐才止住自己的笑意,他摸了摸蓝琴披散开来的一头长发,略带讽刺地说道:“一个是既得利益,一个是要过段时间才不知道有没有的赌博,赌输了就失去一切。琴儿你说若是你,你会选择哪一个?”
蓝琴的目光一暗,她想她大概知道了。极北之地的人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年阵图的好处,想要他们豁出一切去搏上一搏是不可能了,一个是摆在眼前限制玄皇以下人的阵法,一个则是需要付出一切,还要费心费力培养的东西,一般人都会选择前者,就连她自己,说不准也会做出一个同样的选择,比起一个迷惘的未来,更加看重眼下。
心中的迷惑得到了解答,蓝琴瞬间就放下了对那些婴儿的怜悯之心,那些实际上全部都是选择而已,婴儿的父母替没有思考能力的他们选择了这样一个未来,就算自己救下他们,也不能保证能给予他们更好的将来。
蓝琴听着自己耳边传来的司徒锐平稳规律的心跳声,陷入了甜美的梦境,在那里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就算是婴儿的父母,也无权替他们做出选择。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司徒锐睁开了黑亮的眼眸,凝视了她许久许久。
第二日清晨,蓝琴是在零的恶作剧下醒来的。在她还处于梦境中时,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感,让梦境中的她瞬间跌进了一个宽敞的小河中,身体就像沉重的铁一般,瞬间沉入了河底,那在水中感受到了强烈窒息感,让蓝琴瞬间睁开了眼睛。
在她清澈的眸底立刻就倒映出零的身影。而导致她差点窒息的罪魁祸首就是一向自认为是个大人的零。零见到呼呼大睡的蓝琴醒来之后就放下了捏住蓝琴鼻子的手,面无表情的爬到了床边穿鞋子,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性。
蓝琴摸了摸自己受到二次伤害的鼻子,怀疑自己即将变成一个塌鼻子的女人。“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该离开了。”穿戴整齐地零,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蓝琴,趾高气扬地指挥到。
被指使的可怜小工蓝琴只好离开自己冰凉舒爽的床铺,慢吞吞地穿起自己的衣服。站在床边的零立刻转过身,很有礼貌的没有偷看,他弥漫上耳尖的红晕,悄悄道出小家伙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