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默默的翻个白眼,说的好像你不虚弱一样
正巧太医从门外进来,又是把脉又是看面色的,还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夏小姐身体已无大碍,臣这边给她开一副固本培元的方子,再喝上两天就好了。”
“劳烦了。”轩辕洛点点头道。
太医赶紧躬下身子,诚惶诚恐道:“这是臣该做的,殿下言重了。”
太医出去以后,夏瑶还有些头晕,她看见轩辕洛一脸的凝重,询问道:“你怎么苦着一张脸?难道外面又有什么事情?”
“外面无事。”轩辕洛摇摇头,他犹豫了一番,还是问出了口,“我想知道,当天……你做了什么吗?”
他这话问的含糊,夏瑶却听懂了。她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知道这很荒谬,甚至是……很不可思议……”轩辕洛满脸纠结,“可是……我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
夏瑶没有接话,她正在思考这事该怎么和轩辕洛说?或者说——该不该说?
“算了。”他见夏瑶半天没有回应,低下头,道:“是我想太多了。”
夏瑶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去握住他的手,她疑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最近……”
轩辕洛猛的抬起头,焦急道:“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对你有没有害处,你这一次生病和这次的事有关吗?”
他的话如同机关枪一样,嘭嘭嘭的不断打出,让夏瑶一脸的懵逼。
紧接着,夏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将自己整个人窝到轩辕洛的怀里,似开玩笑又似试探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个能力有什么用?怎么用?能有多大用呢?”
轩辕洛一把将夏瑶死死的搂紧,“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没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夏瑶有些不解,她能力强了,能帮忙了,不好吗?
“它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轩辕洛直截了当的问道。这么逆天的能力,就如同一枚□□潜藏在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毒发’了。相比之下,轩辕洛更希望夏瑶好好的,每天只需要吃吃喝喝,过的舒舒服服的。
“好吧!”夏瑶点点头,她仔细思考了一番,不确定道:“这个能力应该和我的……生命力有关,我当时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夏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种感觉,就好像连人带魂魄都要被抽走一样,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就会死在那个地方。
轩辕洛听不懂‘生命力’这样的现代词汇,可是这不代表他不理解夏瑶的意思。
他紧皱起眉头,没有再多问,只是霸道道:“以后不许再用了。”
夏瑶在轩辕洛面前乖乖的点点头,为了缓和气氛,她开玩笑说:“我这一次生病还是自己闹的呢?不过是开个玩笑,谁知道它就成真了呢?这以后,我都不敢乱说话了。”
轩辕洛点点头,一本严肃道:“小心为上。”
夏瑶哭笑不得,轩辕洛能不能有点幽默细胞。
不得不说,轩辕洛这一次又被夏瑶给吓到了,夏瑶这一躺,又躺了三天,还每天高烧不退。他心里不知有多后悔,他心里埋怨自己当初不该心软,不该带夏瑶来如此危险的地方。
想的越多,就越懊恼。越是懊恼,就越是想的多。
轩辕洛这些天,度日如年,
直到夏瑶醒来的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活了过来,重新有了生气。
但是紧接着,他就想到了前三天的事情。轩辕洛先是想到对她的身体有没有害处,紧接着又想到了如果别人知道了,要害夏瑶怎么办?他的担忧太多太多,恨不得将夏瑶时时刻刻的揣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窥视与伤害。
这下得到了证实,轩辕洛有点得意的同时不得不开始想办法将这事掩盖下去。
轩辕洛满心欢喜的想着——这个人果然很爱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说。
夏瑶醒了以后,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轩辕洛每天早出晚归的,他的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却每天都跑回来陪夏瑶一起用膳,然后继续出去。
夏瑶看的心疼不已,和黄鸣打探道:“外面怎么样了?”
“最近这样一段时间,听说外面病了好多人呢?”黄鸣一脸的愁苦,“有的严重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夏瑶大惊,“这么严重?”
“是啊!”绿儿在一边帮腔道:“可严重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这烧着烧着人就没了。所以小姐,你这大病初愈,千万不能出去,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夏瑶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绿儿的一个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有五殿下!!”绿儿眉飞色舞,一脸的兴奋,“……天神转世呢?”
“啊!”夏瑶愕然,“什么鬼?”
黄鸣这时也是一脸的崇拜,“当时雪崩发生以后,不是突然来了一阵风,将白雪都吹走了吗?大家都在传——这是因为五殿下是天神转世,老天爷来帮忙了。”
夏瑶听闻摸摸下巴,想了想后,认真的点点头。
她是女主角,轩辕洛现在是她选中的男主角,可不是老天爷来帮忙了吗?——夏瑶心里暗搓搓的想着。
夏瑶又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一大早,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带着黄鸣和绿儿一同往外面去。
李文瀚得知后,派了两个卫兵跟随,倒也没有阻拦。
李文瀚心里其实有点发憷,当天别人站的远,看的听的都不清楚,而他当时为了保护夏瑶的安全,站的离她比较近,再加上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夏瑶的话出口时,李文瀚听的清清楚楚。
对方的话刚落下,就有龙卷风刮过,把白雪都带的干干净净,人却一个没伤,连皮都没有刮到。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他仔细思索一番,发现自夏瑶与轩辕洛订婚以后,对方是步步高升,先是毒解了;身体好了,再是以十六岁的稚龄成为朝廷命官;现在又大命不死,被传为天神转世。
李文瀚细思极恐,对夏瑶越发的恭敬起来。
耶州是南方的大州,地理位置极好,人民富庶,来来往往的商人络绎不绝,一年四季气温偏高,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人措手不及。
眼下天气回暖,大街上的人来去匆匆,一脸紧绷,人人自危。像夏瑶这样带着奴仆在街上闲逛的到没有几个。
暖暖的阳光晒在人的脸上,暖和极了。夏瑶左右看了看,街道边坐着不少人,他们大多数一脸灰尘,手里拿着破旧的包裹,“这是怎么回事?”
黄鸣顺着主子的视线瞄了过去,她回道:“应该是那个小县城跑过来逃难的。”
“府尹大人没有准备好房屋吗?大冬天的,在外面住着,很容易感染风寒的。”夏瑶看的心有不忍,这里面大多数是小孩和老人,掺杂着几个青年男子。
“这您就所以不知了。”一个护卫主动解释道:“府尹大人已经叫人在建造木屋了,每天三顿也按时发粥,只是人太多了……唉!”
“而且…”另一个护卫补充道:“小姐您现在看的只是一部分,在城外已经有人在搭建茅草屋,让外面的人能有一个居住的地方呢?”
“居然有这么多灾民?”夏瑶惊呆了。
“可不是吗?”护卫愁眉苦脸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多地方,房子都塌了。府尹已经让下面的人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查看了,能修补的修补,不能修补的等天气稳定下来就让大家伙带着人回到原居住地帮忙造房子。”
“各种物资怎么样?”夏瑶问道。
“这……”护卫摸着头,一脸的为难,“属下就是一个小喽喽,这上面的事……”
夏瑶了解的点点头,准备晚上轩辕洛回来以后去询问一番。
“老不死的,吃什么吃啊!”忽然一声粗狂的声音呵斥道。
夏瑶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男人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推到在地,手里还端着一碗白粥。
那男子满身肌肉,凶神恶煞的,他端起白粥咕哝咕哝的喝了下去,喝完以后,将碗往旁边一放,一抹嘴,转头对上夏瑶的视线。
他冲夏瑶呲牙裂齿,但紧接着又看到了夏瑶身后的两个士兵,瞬间便怂了下去,眼神左顾右盼的解释道:“这是我父亲,这是我父亲……”
老人这个时候才缓了过来,他用手肘艰难的撑着地站了起来,他的衣服满是补丁,脸上带着老人特有的褶子,手指关节粗大,指甲是常年劳作的厚厚的黄褐色,指甲缝里满是黄色的泥巴。
“你说是不是?”男子有些急了,他一把将还没站稳的老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说:“你说你是不是我父亲。”
老人瑟缩着,似乎有些害怕,他瞅了瞅夏瑶,双眼浑浊,声音嘶哑,虚弱道:“是,他是我儿子。”
男子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他说:“……这是他自愿给我的,可不是我抢的。”
在这里,抢夺别人的食物是会被杖责然后赶出去的,这里有吃有喝,男子可不想走。
“他是你父亲,你这么对他,于心何忍?”夏瑶忍不住质问道。
原本她还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抢夺事件,结果这男子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如此对待,可见其心性凉薄。
“艹!”男子忍不住咒骂一句,大声嚷嚷道:“我们每年交那么多赋税,结果发生大事了,一顿就给一碗粥,当喂耗子呢?”
“你这么大块头,出去帮工还能把你恶死不成。”一个护卫嗤笑道:“自己不肯做事,还怪别人。”现在到处都在搭建房子,去工作不仅能得到工钱还包一顿中饭,让人吃饱为止。不仅不少男的去做了,就连一些妇女也都出去帮点小忙,能挣一点是一点。
“这大冷的天,手都冻肿了,做什么做啊!”男子底气不足,拉着老人就要离开着,可惜老人身体虚弱已久,这一拉,就又瘫软到了地上。
男子大怒,“装什么装,快给我起来?”
“够了。”夏瑶呵斥道,她来到老人的身边,对身边的绿儿道:“再去领一碗粥。”
“是。”绿儿领命的跑了过去。
“老人家,你没事吧!”夏瑶伸手要扶对方。
黄鸣手脚麻利的先将对方扶了起来。她说:“我来吧!小姐。”
“没事。”夏瑶摇摇头,想帮黄鸣一把!一直在旁边的两个护卫赶紧过来将老人扶到一边干净的地方坐上。
面对眼前的事情,夏瑶踌躇起来,她能帮的上对方一时,却帮不上对方一世啊!之前的男子早就脚底抹油跑了。但是对方有这样的一个儿子,放任不管的话也不是个事。
绿儿很快就将粥端了回来,老人颤巍巍的接着,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他将最后一粒米卷进肚子里,幸福的眯起眼睛,“……好久没吃到……白米了,味道可真好!真是谢谢各位大人。”
这句话说的大家心口一酸,想必这老人以前在家里过的也并不如意。
“老人家,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一护卫口直心快的问道。
老人被问的一愣,不由的悲从心来,用满是干裂的手抹着眼泪,哽咽道:“……做孽啊!做孽啊!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不然老天爷怎么要这么罚我!”
老人原本是一县城村庄附近的农民,家里世世代代都以种田为生,背朝黄土,每天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到了二十多,才讨到了婆娘。次年有了孩子……他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本来一家人虽然过的贫苦,但到底和和美美,结果有一年,他家的姑娘老三丢了,他们每天找啊找啊!最后孩子她妈受不了,疯了!
他每天忙着种田,忙着照顾自己的媳妇,忙着把孩子拉扯大……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