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米希尔坐在床边,目光柔柔的,嗓音也柔柔的。
此时,我却我心再赏。
艰难地转动身子,坐了起来,莫非是这次的情况比起上次要好些?嘴上总算是没有呼吸机碍事了,我却是不知道我已经躺在这里多久了。
“好些了。”从我口中说出的声音,令我感到陌生,已经沙哑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了,我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已经没有口水可咽了,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我的小动作自是没有瞒过米希尔,只见他缓缓起身,拿起水壶,倒水,明明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至极,行走之间却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等他将水杯端到我面前,我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可那杯子在米希尔手中端了好久,也不见送到她手上去。
“小心烫。”又过了些许时候,米希尔拿手背试了试杯身的温度,又吹了吹,才递了过来。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将那画着一只米老鼠的可爱的卡通杯握在手中。
“这杯子,是琴替你选的,孩子的眼光总是那样可爱独特。”米希尔看着我手中的杯子,轻笑着说道。
我微微笑着,静静听着,等米希尔的笑意渐止,才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我认为,每一个小孩子都是头顶圣洁光环的小天使,他们将童真和纯洁带到人间,将无限欢乐赐予他们的父母。”
这样的言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却是不可置否,是啊,孩子在父母心中都是纯洁美好的,就大多数人而言,每一个孩子的降生都是父母千呼万唤期盼而来的。
“让你费心了。”我值得是他特意来看望我,另外,谢谢他这一杯水。
“无妨,这几日,安德里和瑜也来过好多次,只是,我们大多时候都碰不到面,这样也好,免得你醒了,却没有人照料。”
这几日?我究竟在这呆了多久?
“我这是睡了多久?”
“三天。”米希尔的眼睛里尚有一丝诧异,显然他是没想到我这几日都是毫无知觉的,竟是连时日都不清楚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你的身体。”米希尔斟酌许久,堪堪问道。
竟然已经三天了吗?怪不得总觉得脖子和后背都僵僵的,胳膊腿也不灵活。
“我也不知,兴许是劳累过度?呵呵。”我笑得很是灿烂,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副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一次,在国内,似乎也只是含糊其辞。“或许甄晓瑜知道吧。”
“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米希尔说完便出了门,只是神色间尚有不明色彩晃荡着。
“也好。”也好,我的事情,一直都是甄晓瑜来管的,他来了之后,我会安心许多。
米希尔出门之后,果然按照他所说的那般,给安德里打了电话,想必两人应该是在一起的。
而后,他去找了那位传说中的主治医生,那人应该是已经不再管医院的事情,潜心在做他的医学研究才对,怎么成为了欣的主治医生?
而那个人……据他了解,应该是只在一个领域建树很高,但愿是他多想,若是欣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当然也用不上什么看家本领来。
许是,他那个弟弟自作主张,请得他来为欣看诊也说不定。
米希尔心中的思绪已经闪过万千。
“史蒂文叔叔,柳欣小姐的病情……”这话已经说的很明了了,可是那被米希尔称作史蒂文叔叔的男子却只是抬眼看了看米希尔,“柳欣?是哪个可怜的东方女人?”
米希尔闻言,眉头一簇,看来史蒂文叔叔还是有印象的,说明,史蒂文成为了欣的主治医师一事确有其事,米希尔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如他先前所想,这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史蒂文的病人无一例外都是些罕见的疑难杂症。
这下似乎有些麻烦了。
“你是她的什么人?”史蒂文是个顶着大鼻头的可爱的M国老头,鼻翼两侧又些许老年斑,可见,他的年龄并不小,已经年过五十。
“我是……她的朋友。”
“只是朋友啊。”史蒂文闻言,推了推松松垮垮挂在大鼻头上的大边框眼镜,“快走,快走,老头子我忙得很。”显然这老头是认识米希尔的。
“史蒂文叔叔,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朋友的病情。”
“那正是不巧,我已经答应过她的额另一个朋友,要严格保密她的病情,即使似对她本人。”
“甄晓瑜?”面对这个油盐不进的老头,米希尔也是毫无办法。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那就快走,别来烦我这个老头子了。”
被人赶出门外,碰了一鼻子灰,米希尔的心情越加沉重起来。
看来,史蒂文叔叔并不是安德里找的,而是甄晓瑜请来的,而需要甄晓瑜和史蒂文叔叔联合起来一起隐瞒病情的……
想来,这病……
“米希尔,欣她是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什么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老远的,安德里那很有辨识度的男嗓音就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安德里的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甄晓瑜。
但再次看到甄晓瑜的这种神态,米希尔双眼我微眯,之前,欣在医院的时候,他一直以为甄晓瑜这是镇定,现在看来,这是了然。
不得不说,甄晓瑜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他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对什么事情都是豪不在乎的,至少,他对柳欣在乎得紧。
“安德里,你先去看欣吧,我有一些事要找瑜谈一谈……”见安德里面带疑惑,米希尔顿了顿又说道:“是关于孩子的课程的问题,就不要让欣再跟着操心了。”
安德里很是忍痛的点点头,临进门时,还拍了拍甄晓瑜的肩膀,仿佛托付给他什么重要的人物一般,那眼神都在说:小弟,大哥先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表现,别叫大哥失望。
搞得剩下的两个男人,同时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