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之后,便又要拉回理性的我了,毕竟是在自己的项目工地出的事,这男孩的医疗费用由我来处,至于后续,还可以给予抚恤金和一定的生活补助。
但也不会接受他家人的狮子大开口,说到底,这件事己方的责任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也只是出于同情,和同样作为一个母亲对脑海家人的包容和理解。
吃过午饭,下午再过去吧,这件事想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这件事的解决和发展,势必会影响项目的建设和开展,本来在这所小学投资建设对当地人来说是好事,是造福一方的大事,可是出了这样的意外,我担心,家长和孩子们会对此有抵抗心理甚至是过激的抵抗行为。
这样的话,两方都讨不到好,而且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考虑到这件事情的特殊影响,没有说立马带着律师过去,反过来追究其他两个孩子的责任,而是直接抗下这一切,在金钱上给予最大的帮助,或者再帮忙发起一个爱心捐款之类的,完全可以。
我只是不愿意像某些昧着良心毫无同情的资本家一样,压榨和欺负普通老百姓。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可以利用金钱和权力踩着别人的尊严和利益凌驾于别人之上,理论上和理想中,是这么回事。
若是还要没完没了地追究个不停,我也只好按照正规的程序走了,都说,法不容情,可人道有情,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还是希望可以和平解决。
“先吃饭吧,下午我过去看看,顺便联系一下人民医院,安排转院吧,那的就医条件和医疗水平好点,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呢。”
我上楼去换个衣服,顺便看看孩子和美丽,一会再喊他们下来吃饭,刚才在厨房看一了眼,美丽过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菜,想是本来准备秀秀厨艺来着,现在让我打发去和孩子玩了。
我来的时候,美丽正给孩子讲英语题呢,这孩子在F国呆了那么久,法语倒是说得挺溜,汉语,有自己的熏陶也是很流利,至于英语,这孩子生来天赋极强,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用英语和人对话了,远超常人的水平。
这个问题,自己连纠结都不用纠结,肯定是遗传了秦浩天,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感谢秦浩天的,虽然在两人的感情上,我总是处于弱势的一方,曾经那样痛苦纠结,那样辛苦地维持这段不被人认可的感情,但是还是要感谢他给自己带来了这个孩子,就像是那段痛苦日子里的救赎一样,曾经一度将自己从过去的阴霾中拉出来。
想来两人也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只能在一起探讨探讨英语。
下楼的时候,甄晓瑜已经脱下外套,在厨房里忙活了,还系着一条粉色的围裙,我在楼梯上,看得出神,不知不觉间,甄晓瑜也已经陪伴自己这么久了,之前一直纠结在与他和王寒秋的三角恋的感情问题,潜意识里一直避讳着甄晓瑜,但是现在看他在自家厨房里忙碌,又生出另一种感慨来。
若是……这人是秦浩天的话……
怎么可能呢?看来自己珍视中毒颇深啊,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秦浩天身上去。总是这个样子也不好,我的心里头还是有点乱,不停的幻想以后的日子,不停的回忆以前的日子,却不愿意去想一想摆在眼前的障碍,到底,是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还是秦浩天根本就没有给自己这份勇气去面对?
不想再多做纠结,我撩起鬓角的一缕碎发,别到而后,重新起步,走下楼去。
甄晓瑜那里刚刚盖上锅盖,一道鱼汤正闷在锅里,只等时机成熟,便可上桌享用。听到楼上的脚步声,甄晓瑜下意识的转头去看。
这一经回眸,不禁呆住,他一直都知道,柳欣不是那种有着倾国倾城的脸蛋的女人,她的脸秀丽如出水芙蓉,让人看着便觉得舒心,越看越想看,就像中了什么毒一样。
他也知道,柳欣也不是靠相貌生活的人,她有她的坚毅的小性格,她有她的令人折服的才情,之前,王寒秋说喜欢柳欣的时候,他也曾不服气,也曾拿自己和柳欣比较。
但是,后来发现,这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柳欣是个女人,而是。
现在,看着在楼梯上把着扶手露出淡淡哀愁的女子,午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洒在她的眉眼上,也洒在她从不张扬的心上,她披散着长发,走下来,眼角处仍有化不尽的愁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柳欣是个让人想要去守护,呵护的女人。
这种保护欲,可能无关风月情爱,只是对她这个人。若是他们相遇的时间再早一点……
他不敢想象,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期望什么。
“你倒是不客气。”我很是放心地和甄晓瑜开着玩笑,不担心他会因此翻脸,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何况按照甄晓瑜的性子,也很难翻脸。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似亲人,似朋友。
“跟你还需要客气嘛?”
互相打过招呼的两人开始一起在厨房里忙碌,过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弄完了,看着这一餐桌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我是我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成就赶来,虽然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脑海中闪过一歇片段,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想死的场景,为了给秦浩天亲手做上一桌饭菜,忙活好久。
这个时候,他又在吃着谁做的,什么样的饭菜呢?
意识到自己又想入非非,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晦暗额起来,为什么,总要想到他呢?难道我的喜悲都要绑在这一个人身上了吗?
可笑的是,在他眼里,我可能也只是一个亡魂,第二个因他而死的女人吧,不过是旧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