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看到阮会珍竟然进来了,顿时头疼不已。她刚只顾着责问儿子,却忘了避开儿媳妇了。
连忙道,“会珍,你别着急,这事情我会给你做主的。”
“不,娘,灿文真的养了外室了吗?”阮会珍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看了陆老太一眼,又转向了陆灿文,“那个林小姐,是你在外面养的女人?”
“不是!”陆灿文心乱不已,他现在都没搞清楚怎么事情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况了。
“秀然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们是结了婚的。”
“那我呢,我也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还是三媒六聘,拜过天地的。”阮会珍激动的大声道。
小三还想合法,呵,过了我这关再说。
“会珍说的没错,这个女人连妾都算不上,也没经过家里长辈同意,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灿文,我不同意这样的女人进门,你赶紧和她分开。”
陆老太尽管疼爱自己的儿子,可是此时也选择站在儿媳妇这边了。
说实在的,她可真是不大喜欢那个林小姐。一个女人,抛头露面也就罢了,瞧瞧那身衣服,穿的比她还精致。给自己送礼物送那么名贵的丝巾,到头来还不是花了灿文的钱。
老太太现在缓过神来了,想起自己和儿媳妇在乡下过苦日子的时候,这个女人却跟着自己儿子过的这样滋润,心里就觉得膈应。她可消受不了这样的儿媳妇。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女人的。”陆老太语气坚定。
“娘……”陆灿文满脸无奈。他实在想不通,明明秀然那么好,娘怎么就不喜欢秀然呢。
阮会珍看到陆灿文痛苦的脸,心里就暗乐,脸上悲痛道,“如果你非要这个女人进门,那我们就离婚。我听说了,现在是民国,可以离婚的。”
在陆家镇那还流行休书的时候,上海这里已经出现了离婚的案例了。
陆灿文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心里虽然也想过和阮会珍离婚,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母亲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已经做好了赡养阮会珍一辈子。至于秀然那边,也不会介意这个安排的。
不过此时听到阮会珍这个提议,他心里一动,产生了类似惊喜的心情。
他还没来得及惊喜,一盆凉水就泼下来了。陆老太嚷嚷道,“我不同意,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你们好好的夫妻,干什么要离婚。我们陆家也丢不起这样的人。你们要离婚,除非我死了!”
见老太太态度坚决,陆灿文也不敢再想离婚的事情了,只是看着阮会珍道,“你别多想。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也是我的妻子,是母亲同意过的。以后你和母亲好好过日子,我会给你们生活费,赡养你一辈子。以后我和秀然有了孩子,孩子也会养着你的。”
“你还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陆老太抢先喊道。
“娘,对不起,我和秀然是真心在一起的。她为了我吃了很多苦,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我和她兴趣相投,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是生活上最好的伴侣。”
说起这些的时候,陆灿文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柔和。
陆老太看到他这副神色,更是气的怒不可歇。“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陆灿文,你还有良心吗?这些年你对家里不闻不问,是我辛辛苦苦的照顾母亲。我和母亲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到最后竟然让你在外面养女人,你这个无情无义,薄情寡义,不负责任的懦夫,我一定要和你离婚!”
陆灿文羞愧不已,“对不起会珍,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是真的爱秀然。”
“那咱们就离婚!我们离婚了,你自己去找爱人去。”
阮会珍大义凌然道。
陆灿文却不当真,抛弃妻子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既然娶了媳妇,他就会负责到底。这辈子无法给她爱情,也会赡养她的。“会珍,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的。秀然性子很好,也不会排斥你的存在。以后我们会照顾你一辈子。”
听到陆灿文这么不要脸的言论,阮会珍简直要惊呆了。
哪个女人愿意自己后半辈子被小三养?陆灿文也太想当然了。
她正要说话,陆老太却转过来劝她,“会珍,这事情咱们好好商量,你别提离婚的事情。只要我在一天,这婚就不能离。你永远是我们陆家的媳妇。
阮会珍满脸悲愤的看着这母子两,转身冲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阮会珍就躺在床上去自己的空间里面转悠了。
算着时间出来的时候,陆老太已经在外面敲门了。
阮会珍打开门,就看着眼睛都哭肿了的陆老太。她也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娘,灿文走了?”
“哎,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啊。”陆老太也叹气道。
这么多年来,陆灿文第一次这样坚决的反抗她这个做母亲的,比起当初被逼结婚更加强烈。她这会子也没有办法了。
阮会珍静默良久,突然坚决道,“娘,我要离婚,一定要离婚!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对不起陆家,甚至把会贤的钱拿来还债。可灿文却早就在外面养了女人,我没法子接受。娘,我心里真是难受啊。”
陆老太一听阮会珍又要离婚,心里也慌了,连忙扶着她的胳膊,“你别激动,会珍啊,灿文只是一时糊涂,我会劝他的。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门的。”
听到陆老太说这话,阮会珍知道,老太太这是想息事宁人了。
也许老太太确实不大喜欢林秀然,但是老太太也不准备为了这些事情和儿子闹的太过分。
她不让林秀然进门,人家林秀然也没准备进门,就像现在这样和陆灿文一起过日子也是一样的。
对于老太太这样的态度,阮会珍再一次替原主不值当。
老太太这样息事宁人,若是原主真的听天由命,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是原主在这个小院里,陪着陆老太度过余生。陆老太走后,她就靠拿着林秀然和陆灿文给的补贴过日子,陪着她的兴许还有那一猫一狗。
作为一个从陆家镇过来的小媳妇,不通外面的人情世故,来到这里之后,除了这一方小院,她哪里也不会去。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即便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也许还会赞林秀然一声大方,赞叹陆灿文有担当。
陆老太回房间之后,阮会珍关着门自己开始思考以后的计划。
起先她打算以陆灿文有了别的女人为借口,提出离婚,早点回省城那边去开始新的生活。可现在,她有些不想便宜陆灿文和林秀然了。
凭什么自己这个原配要灰溜溜的离开陆家。这些年的付出就这样白费了吗?以后遇到熟人了,别人会如何揣度她离婚的原因?
陆灿文在这个时代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人,未来别人会如何议论他的原配妻子。显然,谁也不会说陆灿文的不是,反而会极力的贬低她这位原配。陆灿文的阴影将一直伴随着她。
阮会珍想的很周全,她以后会发展事业,也许还会结婚。她绝对不能让陆灿文的这段婚姻,影响她未来的生活。
不管是为了出一口气,还是为了日后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大方立足于世人面前,这个亏,她绝对不能就这么认。
她不止要离婚,而且还要离的轰轰烈烈,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她阮会珍不好,而是陆灿文无情无义,林秀然不顾廉耻勾引有妇之夫。
作为一个受了打击的女人,阮会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度过了几天,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
毕竟愧对儿媳妇,陆老太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劝她不要提离婚的事情。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娘,我想出去一趟。”
阮会珍闷闷不乐道。
“出去散散心也好,要不我陪你一起吧。”老太太担心的看着儿媳妇。
阮会珍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出去。我刚刚照镜子,发现自己确实没有林小姐漂亮。我想出去买两件衣服。”
“好,买衣服好。”陆老太见阮会珍想开了,终于放了心,“你出去逛逛,早点回来就是了。”
阮会珍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反正她现在是个遭受巨大打击的女人,任何的变化都是合理的。所以她现在也不想再伪装成原主的性子了。
出了门之后,阮会珍就高高兴兴叫了黄包车,“找一家最好的理发店。”
这时候的理发店可没后来那么多的业务。不过剪头发也是好的。
阮会珍头发很长,平时都是旁一个老式的发髻,显得有些老成。她早就觉得麻烦的不得了了,这会干脆用让理发师给她剪了一个时下很流行的学生头。搭配着她这张清秀的脸蛋,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从理发店出来后,她又找了一家服装店,买了两身样式简单大方的旗袍,颜色也是选了淡雅的米白色和浅蓝色。当然,这两件衣服可比不上林秀然的那样精致。毕竟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柔弱的,被小三抢了丈夫并且遭受苛待的小媳妇。
看着镜子中有几分时下学生模样的自己,阮会珍满意的摸了摸头发。
嗯,总算看着有几分赏心悦目了。
换了一身形象,阮会珍找回了上一辈子的感觉。
在报童手里买了一份上海文学报,又买了钢笔和纸张,阮会珍这才一身轻松的往家里走。
她准备写小说了。
这篇小说的名字都想好了——《女人不哭》
题材也是现成的,就以原主和婆婆过的这些年的生活开始写。开头第一章,阮会珍也想好了,开头就是“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站在路口一直看着,一直等着他回头……这些年,我常常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和婆婆一直在等他。今年春节,他又没有回来,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我把娘留给我的手镯拿去换了钱……”
没错!她准备把原主的经历写成文章放在报纸上发表。当然,其中一些细节要经过渲染,名字也要经过改变。只是大致的过程保留。
阮会珍虽然没有出众的文采,但是感谢爱玲女士,她当初可看了不少民国时期女作家写的小说了,虽然比不上这些名作家,但是基本的用语一琢磨,还是能够看得过去的。且她也不打算和人拼文采,她只是想把这个故事登出去。
至于销量如何,她也不在意。等她和陆灿文闹离婚的时候,这份报纸,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陆老太看到阮会珍这一身改变,惊诧不已,随即又十分欣喜,“灿文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喜欢的。会珍啊,我就知道你会想开的。女人还是要争的。”
谁稀罕啊。阮会珍撇撇嘴,沉默着没说话。
接下来几天,阮会珍开始闭门不出,整天关着门写小说。
陆老太对于她的改变也是看在眼里,却也满心无奈。
几天之后,前面几个章节的稿子已经寄出去了。
阮会珍特意打听过这个时代的投稿规则,这时候稿子也是要经过筛选的。所以阮会珍同时投了好几家报社。她最想发表的上海文学报并没有通过她的稿子,反而是一家新开不久的报社竟然写信给她,通知她已经过稿,并且寄来了稿费。费用并不多,一个大洋。
接着,第二天,阮会珍就在这份报纸上面发现了自己的文章。而且还是放在头版的位置上面。
阮会珍看完这张报纸之后,终于知道为什么别的报社都没有通过她的稿子,只有这家报社通过了。原来这家报社这一版的报纸受众是女性。报纸上一般都是一些感情小说。阮会珍这篇文章还是报社的第一篇,以第一人称叙述宅门媳妇生活的小说。虽然并不浪漫,但是真情流露,十分有感染力。报社的主编也是一位新女性,看到这篇文章后,当即就选中了。
“我们是女人报,对于这样深受封建迫害的旧社会女性,必须要让广大女性看到,引以为戒,同时对她们进行帮助。”报社的黄主编是这么说的。
负责这个版本的编辑徐春来问道,“主编,这故事是真的吗?这里面的珍珍真的存在吗?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女人啊。那男人一直不回来,她就应该离开,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不知道有没有珍珍的存在,但是我知道,在我们的国家,现在还有千万个像珍珍这样受害的传统媳妇。那些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却对家里的发妻弃如敝履,这是时代的悲哀。”黄总编满脸感慨道。
徐春来知道,黄总编曾经也是一位上海豪门的媳妇,可惜丈夫却找了几房姨太太。最后带着孩子离开豪门独自生活。
徐春来道,“希望珍珍的丈夫尽快出人头地,回来接珍珍他们去过好日子。”
年轻女性此时还抱着美好的幻想。
当然,这也是众多看到故事的女性读者心目中的幻想。
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想象,故事的结局,肯定是那位英俊有才华的丈夫,在外面独自打拼,功成名就,然后被珍珍的贤惠善良所感动,最后接珍珍和婆婆一起去大城市生活,两人恩恩爱爱,过完美满的一生。
阮会珍的写的这个故事并不太长。
等故事连载道第三期的时候,已经是女主人珍珍翻遍了家里所有放东西的地方,终于翻出了两个红薯,给婆婆熬了一碗红薯汤。然后女主人珍珍自己,却因为舍不得吃东西,晕倒在了厨房里。
故事发展在这里就戛然而止,很快,报社就收到了许多读者的来信。有谩骂的,说作者狠心。也有请求让珍珍活下来的。有些人甚至在设想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也许是珍珍的丈夫突然回来了,救活了珍珍。甚至有人求珍珍的地址,表示可以提供物质帮助。
报社将这些信件都转寄给了阮会珍。阮会珍自己随便翻了翻,就继续写接下来的故事。
珍珍当然没有死,她心中坚定自己的丈夫一定会回来,她挂念着丈夫,不放心婆婆,最终撑了过来。婆婆给她吃了一口红薯汤,她活了下来。并且在大冬天里,给人家洗衣服赚取生活费。
当看到珍珍在大雪天里撑不住,摔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再一次引起了许多人泪奔。
好在这一次故事并没有中断,珍珍醒过来了,并且遇到了一家好雇主,给了她食物,让她和婆婆平安度过了新年。
这一年,丈夫依然没回来。
看在这里,读者们开始猜测,珍珍的丈夫肯定死了,要不然这几年不会杳无音信了。
不过故事发展到这里,珍珍的丈夫是否回来已经不重要了。她们更加在意,珍珍这样一个柔弱又坚强的傻女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她还能活下来吗?
“主编,我没想到啊,《女人不哭》这个故事,竟然会这么受欢迎。明明一开始的时候,都没什么人关注,没想到这几期下来,竟然这么受关注,现在读者寄过来的信件,一大部分都是给这个作者的。”
黄主编喝了口咖啡,笑道,“女人都是感情动物,千篇一律的感情故事已经不能够打动他们了。一个悲惨的女人更能够引起她们泛滥的同情心。”
徐春来看着稿纸,“珍珍好傻啊,之前差点饿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卖掉父母的遗物。现在为了给丈夫还债,竟然把父母的遗物都给当掉了。这一章节发出去,肯定会又能引出许多话题了。”
“有关注度才有话题,这是好事。”黄主编很是高兴。这个故事她很喜欢,事实上她已经猜到故事的发展了,以她多年的人生经历和见识来看,珍珍这位英俊的丈夫,肯定已经另结新欢了。可惜还有那么多女人在期待珍珍的丈夫化身英雄,回来拯救这个可怜的女人。
哎,女人啊,就是太爱做梦了。
上海女子大学,课间时分,老师们又开始围在一起看报纸了。
其中一位国文老师,一边看,一边拿手帕擦眼泪,一边带着鼻音道,“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就这样卖掉了,珍珍肯定很伤心。哎,我妈当初留给我的一条项链,我现在都还留着呢。”
旁边一位英文老师也围了过来,“你也在看这个故事啊。我也在看,哎,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傻了,要是咱们,才不等这样的男人呢。”
女国文老师道,“也许她在等丈夫回来。”
“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哎,我现在都情愿这个男人死了,这样珍珍也不算白等。如果他还活着,反而让人想不开。”
英文老师回头看着正在看书的林秀然,“秀然,你说故事会怎么样?”
林秀然从书里抬起头来,迷糊的笑了一下,“你说什么故事?”
“就是这个珍珍的故事啊,《女人不哭》,最近很火的。”
林秀然这才恍然过来,“哦,这个故事我只看了前面一期就没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这个珍珍的丈夫本来就不爱她,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
她平时都在看一些文学著作,也没有心思看这些报纸。之所以看到这个故事,还是班上的一个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看报纸,被她发现了,把报纸拿过来后,扫了几眼罢了。
两个女老师听到这话,脸色都有些复杂,英文老师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真的不愿意,不结婚就行了。也许珍珍还能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生儿育女,也不用过的这么辛苦了。”
国文老师也点了点头。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也觉得珍珍不如嫁给一个普通男人。
林秀然无所谓道,“上面不是写了吗,是封建家长定下来的,封建思想害人啊。所以现在咱们才要学习新思想,不要受封建压迫啊。反正我觉得这个丈夫也是受害者。”
说完拿着书本站了起来,“好了,我还有课呢,回头再聊。”
等林秀然走了,国文老师和英文老师脸色都不大好看了。有点儿三观被刷新的感觉。把这些悲剧都归咎在封建思想上面,真的合适吗?
事实上阮会珍手里的稿子已经完稿了。
这个故事的结局,只是停留在丈夫的另外一个妻子出现的那一刻。不过阮会珍并不着急发出去,依然是一期一期的给报社寄稿子。
布局已经完成,阮会珍又开始上街了。
这阵子林秀然没有再上门过,只有陆灿文来过两次,阮会珍都在房间里没出来见他。不过听到外面的动静,每次陆老太都要和他争执一次,不欢而散。
陆家的事情她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空闲的时间,她也不想浪费,整天在上海逛。
和这个时代接触的越多,她对这个时代也越发有了归属感。从前只是一个看客,如今她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想着这个时代,哪怕是陆灿文这样的人,都在宣传新兴文化,唤醒国人,更别提那些前仆后继的仁人志士,都在为祖国振兴而努力了。
在这样的时代,她又怎么能够退缩。
阮会珍打定主意,回到省城站稳脚跟之后,就开始发展工业。支持国内工业发展,也能积累一些财物,以后战争爆发之后,可以捐助抗战队伍。
买了一份最新的报纸,阮会珍就坐车回家了。
车上,她随手翻看着自己最新的故事,却发现原来连载自己故事的头版竟然是一则寻物启事,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则求药启示。
阮会珍看完这则消息之后,很肯定的觉得,这则消息估计是发遍了上海的每一章报纸,而且都是头版头条。
因为发这则消息的,正是上海最大的帮派——青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