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鱼很快便瞧出了阿虞和神尊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况且她还记得，上次在仙宴之上，她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凤鱼是由神尊的执念化生而来，对这样微妙的感知再敏锐不过了。

那时正值渊海与狼族大战，天界急缺人前去援助。

阿虞因习得十界梵音曲，深得太微真传，便自告奋勇前去平定两族之乱。

她原本秉着怀柔之策，打算边战边劝和，却不料凤鱼早已在其中算计好了，利用她常年喜欢坐在四界仙山上的习惯，在魔枯草中撒下了令人大开杀戒的迷闻花。

迷闻花令人丧失理智，战力倍增，阿虞因此一战成名，将狼族一口气赶去了边陲之地。

在天界盛赞她战力惊人的同时，温瑜却险些因此灰飞烟灭。

渊海大战过后，阿虞恢复理智，踏着海上水波一路追杀凤鱼至天虞山上，最终被太微拦下。

“太微老头，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阿虞站在海上对太微喝道：“她如今暗算于我，我不可能不报。你若拦我！我便连你一起动手！”

“她是我座下的仙鱼，本尊不能坐视不理。”

太微神色淡漠道，挡在凤鱼身前巍然不动。

凤鱼见她对神尊如此不敬，便故意拣了极难听的话来气她，“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别以为神尊待你好了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

她忽然挥起衣袖，扬手撕开了阿虞脸上易改容貌的法术，露出她的真容来。

“要不是见你生得与我相似，你以为神尊这几百年来，会对你另眼相看么？！”

凤鱼揭穿了她的面目后，似乎还不解气，更加恶劣地说道：“要不是神尊教授你十界梵音曲，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还不知还四界仙山哪个角落里当散仙呢！”

阿虞骤然被人揭去伪装，惊讶得不知所措，尤其是在太微面前……

而太微在看到她真实的容貌后，亦是怔在原地。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面前这个小小的散仙，就是千年以前自己遍寻不得女子。

“朝虞……”

这个名字在他心间响了千百遍。

然而当他得知这个真相时，却是为时已晚。

阿虞当真以为凤鱼说的都是真的，他教他十界梵音曲是因为凤鱼，之前对她的好，是因为凤鱼，就连如今拦在她面前要跟她动手，也是因为凤鱼。

“是我自不量力了……不该对您有所奢望。”

阿虞看着太微，苦笑一声。

太微站在凤鱼身前，第一次不知所措。

阿虞见他无动于衷，猛地举起青玉曲笛，大笑道：“既然这十界梵音曲是我偷来，还给你便是！”

她捏碎了笛子，于瞬息之间自断魂魄，堕向渊海。

哪怕连太微都未曾反应过来，待到他大惊失色地冲下去时，她的魂魄早已散落在茫茫海上，无影无踪了。

“神尊……”

“神尊！”

凤鱼在海上惊恐的大叫，却再也不见太微回来。

后来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多少岁月，两族大战也已经过去许久，天界闻说当年平息两族大战的那位女战神又回来了。

她归来之时，手持竹笛，脚踏神龙，腾起滔天浪花。

于是众人又传说，这位女战神如何如何的凶悍，高兴时兴风作浪，不高兴时便在渊海大肆屠杀，专吃仙鱼仙兽。

但同时渊海也倚靠她的凶名，风平浪静了三千多年。

故而众仙对她既是敬佩，又是害怕，几乎无人敢去惹这位女煞神。

可她虽然凶悍，无所畏惧，却只有一点令人遗憾，她不记得自己的前尘来历，也对自己是如何化生的，一无所知。

而作为四界仙山第一女上仙，她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号。

驭龙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