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朝虞听来,就像是在吓唬三岁小孩。
“你们那个高大人已经死了。”
朝虞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周围的官差们都听得面色一白。
但他们仍不会轻易死心,一个个便都高喊道:“我们……我们还有沈公子,只要把你抓去献给沈公子……我们……”
他们一面喊,一面蠢蠢欲动地靠近朝虞。
李沅守在一旁,暗暗盯紧了那几个靠近朝虞的士兵,眼眸中泛着冷光。
“呵。”
朝虞不待他们走近来,忽而弯下腰,从摔了一地的棺木碎片中拣了一把弩弓出来,稍稍擦了擦灰。
她吹干净最后一捧灰,猛地抬手将弩机对准了最先靠近来的那个士兵。
森冷的锋芒从那人的眉眼间一闪而过,生生将他吓得定在了原地,“你……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
朝虞抬着眼眸,轻轻地开口道:“我不过是想让你们认真听我说话罢了。”
她又将弩机挨个儿对准了一遍他身后那些人,其中自然有人见识过朝虞飞箭的准头,故而一个个地也都不敢动了。
虽说这么多人若是真冲突起来,她根本抵不过眼前这些人。
但却有一点是这些人的致命弱点,他们哪一个都不想先动手,从而成为朝虞手中的第一个亡魂,所以才都不敢动了。
再加之没了指挥头领,不知道该听谁的,这些人的战斗意志便也大大地削弱了。
果然偷偷养的兵都是散兵,半点儿都及不上爹爹所训练的队伍……
朝虞在心中对沈府所养的这些兵力很是瞧不上,不过三两下便被人唬住了,这样也好,这样她糊弄起人来也就容易多了。
见那些官差都安静下来后,朝虞端着弩机又从袖中举出一块令牌。
纯金刻就的令牌在山巅上闪闪发光,甚至破开了周围深浓的雾气,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息。
这是朝氏将军府的令牌。
周围的散兵们看见这块令牌,越发安静了。
不仅仅因为这块令牌背后所代表的权势,还因为这令牌代表着一种荣誉,一种存于每一个士兵心间的荣誉。
“你们在此私自聚集,私自制造兵器。”
朝虞举着令牌,冷声道:“若是报到朝廷上,便是诛灭九族的谋逆之罪,到时候你们这些不仅一个也活不了,就连你们的父母家人,还有周围的邻居……”
“也统统都活不了!”
她疾言厉色地说完,周围的人已是成片地变了脸色。
他们认为朝虞是在威胁他们,不打算放过他们了,方才压下去的戾气此刻为了活命,又在士兵之间涌动起来。
“你……”
众人就要暴动。
“我知道你们都想活!所以!”
朝虞扣紧了弩机,高声道:“我给你们一条活路!现在高大人已死,若是你们愿意弃暗投明,转而归顺将军府门下……”
“你们的命……都不是问题!”
她高昂着头颅说完,山巅上的风吹得越发猛烈,衣袍猎猎作响。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朝虞,似乎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