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容易露出真身。”

乌鳢眨了眨眼，大概就是这样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狴苍思来想去也想不到缘由，最后只能作罢。

但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便对乌鳢嘱咐道：“你日后再不能这样胡乱冲动，幸而此处人迹罕至，若不然……”

乌鳢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可我又不是随随便便就那么冲动。”

她小声低喃道，还不是因为见他又危险，这才冲动的么。

狴苍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顿了一顿，忽然轻声道：“就算是因为我，也不要这么冲动，这娑婆幻境要比那些凡人带来的伤害大得多……”

“知道了。”

乌鳢答应道，不想再听他唠叨。

伤口包扎完毕，二人又在灌木丛里歇息了片刻后，便打算重新出去了。

“要不……我先去探探路？”乌鳢提议道，她见狴苍伤得重，想先行出去探探追兵。

狴苍不肯，“你先出去被抓，和咱们俩一齐出去被抓，又有何区别？”

“可是……”

乌鳢还想劝说他留下来，狴苍已颤颤巍巍地向前走了。

他还是半点都不肯示弱啊……乌鳢跟在他身后，很诚恳地提了建议道：“殿下，让我背着你好了。”

“不用。”

狴苍一口回绝道。

“你不用不好意思。”乌鳢继续道：“你现在伤得重，走不快，我背着你这样咱们也好走快些……”

狴苍还只埋着头往前走，一声不吭。

乌鳢忽然走快几步，抬起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膀上，问道：“我知道你好面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折腾死。

作为渊海一族的小霸王，狴苍在驭龙神女座下也混了个过十界凶名，虽说没有那么令人闻风丧胆，但他也从没尝过失败。

更没尝过像此刻一样落魄的滋味，还被一条小鱼嘲笑了他的自尊心……

不过他反倒觉得心里很熨帖。

“你这傻鱼，越来越放肆了。”

狴苍淡淡道，语气里还夹着一丝笑意。

乌鳢转头朝他做了个鬼脸，道：“可我从前也没少放肆，你这招早就对我不灵了。”

她皱着脸的模样还真是生丑，狴苍忍不住用手掌盖住了她的面庞，推到了一旁去，“我没因重伤而死，倒是要被你先吓死。”

“胡说。”

乌鳢立即反驳道：“你看看天上那些花仙草仙，哪个有我好看了？”

“姻缘海了除了凤鱼，我可是第二美人。”

她拍了拍胸膛，颇为自得。

狴苍摇摇头道：“美不美我没看出，不过皮厚倒是真的。”

乌鳢仰头逼视着他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嗯？”

狴苍干脆装蒜，“什么救命恩人？”

“死暴发龙，可真没良心。”乌鳢一面扶着他往前走，一面骂道，口气却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

她转过头，装作不满。

突然地，狴苍趁她转头的间隙，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乌鳢还以为他抓错了，挣了两下没挣开，便听他在她耳畔说道：“答应我，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同我一起走出这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