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兰若带上斗篷,便由竹月搀扶着原路返回了。
待她走后,屏风后慢慢显现出一道人影,凤鱼冷眼站定在帐篷前,颇有些不满道:“我们自己也可以拿到鱼仙血,为何要靠这样一个愚蠢丑陋的凡人女子?”
“我们自己?”
魏弘抬手,将身上易容的法术都化了个干净,露出自己原本的面庞,道:“以触犯天条为代价么?”
凤鱼不答话,然而她也并不惧怕触犯天条。
“想用鱼仙血祭阵,岂是那么容易的。”
魏弘又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一面摆弄着桌上的竹简,一面讽刺道:“要么祭血阵……你来?”
凤鱼冷哼一声,裙摆一扫从帐子里出去了。
……
夏侯歇在潜江临时府邸里躺了好些天,一直得不到关于京城地消息。
他消失了这么多天,斐鱼定然也在四处找他,毕竟他还答应过她,会带这丫头去京城里逛逛。
只可惜他如今是一时难回去了,只希望她好好发挥神仙的本事,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好。
夏侯歇抬头仰望着天上的月色,潜江这大水发得凶猛而诡异,直至夜间空气里也飘着一阵阵水腥气。
实在是搅得人难以入睡。
忽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他缓缓睁眼,只觉得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接着,便看见一串湿淋淋的水痕蜿蜒着流到了床边……
然后是一片衣裙,裙边流淌着“滴答滴答”的声音。
“哎……”夏侯歇转过头,猛地看到一道白衣身影,吓了一跳。
斐鱼已经将湿漉漉的闹到凑到了他跟前,问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见到这张一如既往天真熟悉的面孔,夏侯歇一瞬间定下心来,看着她浑身湿透的衣裳道:“你……你这是哪里去了?为何全身湿透。”
“哦。”
斐鱼浑不在意地拧了一把衣裳,道:“我去江底找你了。可惜没找着,还是在路上听几条鱼和我说,你回来了……”
“我才找过来的。”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忧,盯着夏侯歇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虚惊一场。”
夏侯歇回道,披着毛毯走下来,稳稳地走了几步示意道:“你看我现在这样……不是好好的?”
“那倒是……”
斐鱼也觉得他这人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便道:“我想着,你应当是阳寿未尽的。”
说罢,有想了想道:“改日我去司命得去那儿帮你看看,你在凡间阳寿几何……省得下次还……”
话未说完,夏侯歇突然上前一步将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了她身上。
随后又围了一圈,用毯子将二人围在了一处。
斐鱼被他拽得愣了愣,便听夏侯歇说道:“那你可真得仔细看看,看我这人是否足够长寿,是否寿终正寝……”
“嗯。”斐鱼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异议,只是脸红了起来。
夏侯歇转脸盯着她,突然把手搭在了她肩上,一字一句说道:“若我真是个长寿有福气的凡人,能活得更长些,我只希望……能一直陪着你。”
“若不是,我也希望能在我短暂的生命里……长长久久地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