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已将一切都忘了。

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狴苍其实无法理解，质问道：“所以，这老东西是打算在娑婆幻境中弥补他从前的过错，和我家阿虞重新来过么？”

“是。”

乌鳢肯定道：“神尊想用娑婆幻境，重现他和驭龙神女的前尘。”

“不对！”狴苍凝神细思，却觉得不对劲，“他既然想重新来过，为何……为何阿虞这一世被他算计下了凡，却不是佩国将军之女？”

他分明记得上次见到阿虞时，她就像个平民家的野姑娘。

说到这里，乌鳢突然黑了脸，冷声道：“因为神尊逆天改命，将这天命强加给了凤鱼！他想让凤鱼代替神女，承受她悲惨的命运！”

她每每想到这里便气愤不已，也悲哀不已，原来神尊并非如她们所想的那般宠爱凤鱼。

“这……”

狴苍挠了挠头，惊讶道：“这不是抢司命的饭碗么？”

怪不得他之前在司命簿子上找不到阿虞的踪迹，原来是让人给改了，可这样说也不对，十方神殿所订下的凡人命格，若是随意更改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太微这样做，未免太过草率了。

“即便他是神尊，让十方神殿知道了，也得好一番解释吧。”

又是魂潮大水，又是神殿告状的，最终不过是神尊自己私心所下的一盘棋局罢了，狴苍想象了一下，若是天帝知道自己被太微如此耍了一回，恐怕得气的大怒三天。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狴苍问道。

“凤鱼下凡之前，也知道一星半点。”

乌鳢闷闷道：“不过她已喝了孟婆汤，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这事就是只有你一个鱼知道了。”狴苍盯着她问道：“太微那老头派你下来，到底干什么来了？”

乌鳢合盘托出道：“神尊命我留意娑婆幻境，其他的，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让你留意娑婆幻境，你却想用它来杀我。”

狴苍笑道：“若我死了，到时候十方神殿和海族一旦查起来，也只会去找太微，而绝不会查到你头上，你这狡猾的贼鱼，如意算盘打得还真不错……”

乌鳢低下头，不敢说话。

大约是觉得她还算诚恳，狴苍点了点头，“这笔账记着，我不杀你。”

从她身上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很是划算，况且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杀了却是浪费了。

“谢殿下。”乌鳢将头埋得更低，“小的谨记殿下不杀之恩。”

“起来吧。”

狴苍继续靠在树墩上，微微闭上眼睛道：“去给本殿打水来。”

刚才给你！你怎么不喝！乌鳢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只得气哄哄地跑去溪水里取水，又笑意盈盈地捧到狴苍跟前。

“殿下……”她喊道。

狴苍瞥了她一眼，“本殿不喝鱼爪子装的水。”

“那……”乌鳢深吸一口气，憋着笑脸问道：“那……您看小的用什么东西给您取水比较好呢？”

“随你。”狴苍闭着眼睛道。

若是随她，到时候他又不喝，那该怎么办？！然而乌鳢早已被折磨得没了脾气，只好顺着溪水往下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