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话,还要等很久呢!”听着莫绮琉的话,朱可儿认真想了想,尤自不满的嘀咕道。说来说去还是要分开啊,真没劲!
听着朱可儿的小小牢骚,莫绮琉没有接话,只是笑而不语的望着朱可儿。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朱可儿也就口上说说罢了。要真的能一起走,再多的借口也不过是枉然。
与此同时,另一边同样知晓此事的齐陌更是异常气愤,朝着司辄离便是一通质问。言语中怒气十足,着实被气得不行。
“去边城?边城是能够呆下去的长久之地吗?你去边城是打战,带上小八算什么回事?怎么?不打算回上京了?真以为去了边城就是你的天下了?再也不用看着上京这些烦心的人和事?什么时候聪明如司辄离,也变得如此鲁莽和不加考虑?你......你简直快气死我了!”看着任凭他骂却怎么也纹风不动的司辄离,齐陌黑着脸,几近跳脚。居然到现在才告知他,小离太过分了!到底有没有帮他当兄弟?
“边城没有那般差。”终于等到齐陌骂完,司辄离淡定的辩解道。在他眼中,边城比上京好。至少他活的自在,比留在任何地方都舒坦。
“没有那般差?你真当我是随便一句话就能糊弄住的傻子?我没去过边城?没感受过边城的艰苦?”一想到那座死气沉沉的边城,齐陌就心底发寒。小离哪里不去,偏要去边城!真是气死他了!
“表哥去的不是时候。”瘟疫之难若是发生在上京这些富贵人的身上,绝对会比边城更加的恐慌。不能拿瘟疫时期的边城跟上京比。司辄离摇摇头,语气淡定,面色坦然。
“也就是说,你是决议要去边城了?铁了心?没得更改?”心知小离下的决定谁也挽回不了,可是他还是想试上一试。齐陌总想着,能让司辄离过上更为舒坦的日子。而非前往边城,凭白受苦遭罪。
“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司辄离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足以表达他的想法和决定。上京,并非他想要停留的地方。只要小八陪在身边,他更情愿去边城。
“得了,随你去吧!”听着司辄离的话,齐陌挥挥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时至今日,他却是说什么都无益了。也罢,就随了小离的愿吧……
如若说齐陌和朱可儿只是几句话便能说服下来的人,静安公主就难缠多了。手拿绣帕不停的抹泪,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司辄离,只等司辄离改变心意。
莫绮琉退后两步站在朱可儿的身旁,低下头一言不发。静安公主,还是交给司辄离去处理吧!这可不是她能够揽下的活。
司辄离倒也镇定,旁的话皆是没有多说,只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一脸悲伤和不舍的静安公主说道:“姑母,皇上已经答应了。”
“他答应是他的事,姑母没答应!”又是边城,去打打战也就罢了,还准备长留在那了?如是这般,让她日后怎么跟已故的父皇和母后交代?静安公主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就此放行。
“姑母,圣旨明日便会下达将军府。”对静安公主,皇权永远是最好的说辞。静安公主明白,司辄离更是知晓。
“什么?明日?”果不其然,静安公主立刻停下抹泪的举动,忍不住的惊叫出声,“那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后天。”行李早已收拾好,随时可以出发。现今不过是趁着圣旨未下之前,跟该道别的人道别。这便是司辄离的想法,打定了主意要离开。
“后天?”圣旨将下,去意已决?听闻司辄离此言,静安公主冷哼一声,却是板着脸站起身来,“姑母这就进宫去找皇上。”
“姑母,皇上金口一开,再无更改的。”早就知道姑母会从中阻拦,所以他才会一直拖到大势已定才来齐府道别。司辄离知道静安公主是真心疼他,却也架不住心底想要彻底解脱,远离上京是非的决心。他相信,边城会是一个好去处,真真正正的好去处。
“没得改也要改!他要是不改,我就拉着他去父皇母后的灵位前赔罪忏悔!”皇上松的口,自然该由皇上去跟父皇母后交待。静安公主咬牙切齿的说完,狠狠的揪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立刻冲到皇上面前去兴师问罪。
瞧着这一幕,司辄离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定定的看着静安公主说道:“姑母,皇上不会见你的。”
至少今日,是不会的!皇上知道静安公主进宫是为了说何事,又怎么可能自寻麻烦?
“他......”听着这话,静安公主气势全无,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着实被打击着了。此时此刻,她的进宫所为何事,皇上不可能不知晓。届时,皇上定会把推给皇后安抚,随意将她打发出宫。
“姑母,我们会回来的。”不管听的人信与不信,司辄离却是一再保证道。他不可能跟上京彻底断绝关系,也不可能自此再也不踏进上京半步。
“好,姑母等着你们回来。”司辄离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静安公主还能再说什么?现下唯一能期盼的,也就只能期盼小离能尽早回京了。
不管众人如何想,又是否舍得,司辄离和莫绮琉终究还是收拾好行李,离开了上京。
看着普普通通的马车远离上京,前来送行的二王府众人怅然若失的转身回府。彼时齐陌和朱可儿,并着肖易恒和柳冉,当然还少不了一脸阴沉的卓青悦,静站良久方各自离去。
“边城啊,咱们也去过的。”忽如其来的,朱可儿对着齐陌叹道。她就是想跟齐陌说说话,感觉再不说话,她都要憋死了。心里牵挂着远去的小八,格外的不舒服。
“是,咱们也去过的。下回咱们再去。”知道朱可儿所指为何,齐陌淡淡的点点头,扶着朱可儿越走越远。
如若有机会,齐陌是肯定要带着朱可儿再度前往边城的。他要亲眼瞧瞧,在小离的掌管下,边城会变成如何一番风貌。想必,定然会热闹繁华,处处生机的吧……
“夫君,边城你也去过的?”不若朱可儿那边的境况,这边的柳冉则是紧紧攀着肖易恒的胳膊,扬起头问道。听大家都提及边城,她也很想去见识见识呢!
“嗯,去过。”正因为去过,才会担心她过不过的习惯。想着小八,肖易恒皱起了眉头。不过转念一想,有司辄离在,小八想必也不会受苦。渐渐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慢慢的不再提心吊胆。
“什么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边城看望小公子和小八好不好?”看着肖易恒的眼神明亮如斯,柳冉轻声询问道。她不是小气没度量的女子,该有的态度,她自然懂得识大体。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人笑话,也不会损了她自己的颜面。
远望的视线收回,落在柳冉真切的脸上,肖易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现下这种情况,也挺好。不是吗?
抱着肖易恒的手臂紧了紧,柳冉的笑容灿烂如花,刺痛着同样转回视线的卓青悦。
“青天白日的,要不要脸?”终归还是看不顺眼,卓青悦开口骂道。她发现柳冉总是喜欢跟她过不去,还刻意找她不痛快!岂有此理!太可恶了!
“自家夫君,怎就不能亲近了?”听着卓青悦的话,柳冉偏过头,不以为意的回问道。她只是攀着自家夫君的手臂,又没有做出任何逾礼之举。卓青悦何必苦苦相逼,自寻其辱?
“柳冉,你不要太得意!”这些日子,柳冉在御史府已经张狂至无法无天的地步。卓青悦发誓,早晚她会讨回来的。届时,她定然会让柳冉跪地求饶、磕头认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唔...姐姐也不要太放肆才是呢!”对于卓青悦的叫嚣,柳冉毫不退让,扬眉说道。示弱,不过是下下之策。适时的反击,方为她理应拿出来的态度!
又要开始了?瞧着这一幕,肖易恒的面色黑了黑,毅然决然的抽回了被柳冉抱着的手臂,转身就走。
知晓肖易恒不喜见她生事,柳冉慌忙停下战火,小跑几步追上肖易恒,软声讨好道:“夫君,冉儿错了。”
“每次都是知错,你哪回改过?”脚下加快,肖易恒冷声问道。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她的心思!闹腾了这么久,他就从没见过她收敛!
小跑步的跟在肖易恒身后,柳冉的表情僵了僵,随即愈发的小心翼翼:“夫君,冉儿只是气不过,没有刻意挑衅。”
“每次都是气不过,从来没变过。”肖易恒的脸色未见转暖,大踏步走向肖家。好吧,他承认,面对卓青悦的谩骂无理,他也会生气,更不必说屡次被挑衅的柳冉。
“夫君......”看着肖易恒的反应,柳冉的心下尽是慌乱,忙不迭的一边喊一边继续追了上去。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气着夫君了,要好好安抚道歉才行。实在不成,还得请娘帮忙说好话。总之,绝对不能让夫君生她的气。
“做作!恶心!虚伪!犯、贱!”被留在原地的卓青悦绞着手帕瞪着肖易恒和柳冉一前一后的身影,眼底是怎么也化不去的羡慕和嫉妒。莫绮琉抢走了她的爱人,柳冉却是抢走了她的夫君!她,终究是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得到。
另一边,由贺奇驾着远离上京的马车内,莫绮琉神态悠然的靠在司辄离的怀里,浅笑嫣然。
“能够离开上京,就这么高兴?”感觉到莫绮琉的好心情,握着莫绮琉的纤细手指,司辄离的语调甚是低沉。不得不说,其实他心里也是格外的豁然开朗,轻松自在。
“嗯。”终于可以离开上京,终于可以不用理会那些是是非非以及过往云烟。莫绮琉只觉心情舒畅,万事顺眼。是以当着司辄离的面,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
“你啊......想走却从来不说。”若是她想离开上京,他又哪里会不应?无论何时,他都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的。叹着气将莫绮琉揽紧了一些,司辄离的眼底净是爱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听闻司辄离泛着心疼语气的话,莫绮琉轻轻抬起头,奸诈的笑笑:“因为小公子能看透妾身的心思嘛!”
因为是司辄离,莫绮琉相信,早晚有一日,一切波澜都会平息。她会迎来属于她和司辄离的安稳日子,一定会!
“是吗?那娘子可能猜到为夫现在的心思?”看着此刻的莫绮琉,司辄离的眼神幽深如墨,凑近莫绮琉的眼前问道。
俊雅的面容,暧昧的眼神,低哑的声音,这......这简直是成心的嘛!莫绮琉努力压住乱跳的心,故作无辜的眨眨眼:“妾身愚钝!”
“愚钝吗?”司辄离的脸向下移了一寸,鼻尖抵上莫绮琉的鼻尖,嗓音低沉,“这样呢?娘子可有猜到?”
“我…...我…...”莫绮琉眼神乱瞟,心下琢磨着外面驾车的贺奇可否回避回避。
“放心,贺奇早已离开。”司辄离刚一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笑望着莫绮琉。跟在司辄离身边这么久,贺奇哪里会是不识时务之人?
嗯?离开?经司辄离这一提醒,莫绮琉才发觉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普天下之间,莫绮琉只能感觉到身边的司辄离。然而也正是因着有司辄离在,莫绮琉才不害怕,而且丝毫的不担忧。
一番功夫之后,莫绮琉早已浑身乏力,只是娇嗔的瞪着司辄离不说话。
轻轻在莫绮琉的额上印下虔诚的一吻,司辄离的眼中尽是浓浓的情意。
这一世,便只有她与他相伴,携手到老了。他愿意,想必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吧……